……月光穿过窗,顺着床幔缝落在文清辞脸上。
将他皮肤照得苍白到几近透明。
确定这切并不是梦后,谢不逢心,方才点点落回来……——
此时,太医署早已搬至别处。
近年来,谢不逢直在这里处理公务。
谢不逢心中,忽然不安起来……
文清辞真在自己身边吗?
想到这个问题,他心脏便重重跳动,仿佛要在下刻冲破胸膛。
明明白天才见过文清辞,甚至将他拥在怀里。
可是这刻,谢不逢竟然不由自主地怀疑——白天发生切,或许只是自己场梦罢。
白日里马车点也不快。
但到底在路上折腾几天,文清辞心里虽忐忑,但还是没用多长时间便进入梦乡。
而刚刚好好休息过谢不逢,却和他截然相反。
夏夜木窗微启,有凉风顺着窗缝吹进来。
将房间里淡淡苦香,吹得极清极淡。
时半会间,文清辞好像真没有办法,理直气壮地将皇帝从这里“请”出去。
至于自己。
作为个“死人”,更不能大半夜地在太殊宫里乱晃,寻找住处。
见谢不逢在这里理不直气也壮,揣着明白装糊涂。
文清辞索性也当装作无事发生,直接破罐子破摔。
见到是文清辞,他瞬间瞪圆眼睛。
年轻太医将汤药从木盒中取出,放在桌上,接着忍不住回头瞄眼外面侍从,压低声音问:“……你
是片破败。”
谢不逢声音低沉,略微沙哑。
自有种令人信服力量。
宜光殿是历代皇帝寝殿。
废帝谢钊临生前就曾住在那里,当日宫变也是在宜光殿外爆发,怎说都有些晦气。
故而前后几殿中,早已没草药,煎药东西,也被并搬过去。
第二天清晨,文清辞便定下第副药方,并在第时间遣人将它送到现在太医署内。
两个时辰过后,有太医将煎好草药送到此处。
好巧不巧是,送药来竟然是文清辞熟人。
当初便是他在涟和,为自己讲述谢不逢和那位“故人”往事。
文清辞并没有回到雍都。
抑或者在自己说出那番话后,就离开这里。
榻上人,缓缓睁开眼睛。
琥珀色眼瞳,看上去格外冰冷。
谢不逢放缓动作、屏住呼吸,起身向着屏风而去。
文清辞睡觉向来安静,半点声音都不会发出。
哪怕舟车劳顿,熟睡之后他仍是静得连呼吸声音也难以察觉。
此时苦香被微风吹淡。
夏夜无蝉,时间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。
就如之前那数百个日夜般。
不就是当室友吗?
有什好怕。
“好,”文清辞强忍着朝谢不逢微笑道,“陛下请自便。”
语毕,便立刻闪身回到屏风背后。
因此他没有看到,在自己话音落下同时,谢不逢唇边,竟不由自主地漾出浅浅笑意。
谢不逢不想去那里,也情有可原。
而玉光宫则本就年久失修,给皇子住就已经很过分,更别说让皇帝去……
文清辞有些许沉重地点点头。
自己怎不知道,皇帝陛下居然有这多“惨”?
太殊宫内人人皆知,谢不逢将从前太医署,化作居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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