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不逢看上去既小心又紧张。
浅琥珀色眼瞳里,只有文清辞个人身影,看上去认真极。
他缓缓从桌边取来合卺酒,将其中杯交到文清辞手上。
“爱卿先饮半杯,再与朕交杯。”谢不逢认真叮嘱道。
他表情既认真又有些许严肃,但想来这个过程,应该也是他刚刚从别地方问来。
只晴蓝色玉如意,轻轻将盖头撩开角。
谢不逢动作,是从未有过小心。
鲜红丝缎,小心翼翼地从玉如意上滑落。
文清辞忍不住眯眯眼睛,再睁开眼时才看见——谢不逢不知道什时候,竟然也换下玄衣,披上身红袍。
身为九五之尊他,半跪在自己面前,用玉如意将盖头挑下来。
“……什,什?”文清辞问。
“爱卿还未与朕同饮交杯酒,再入洞房。”
谢不逢语速刻意放缓,手指也伴随着“洞房”两个字,从文清辞唇上蹭过去。
下秒。
文清辞眼睛终于忍不住轻颤着睁开来。
“今日正是最近个。”他说。
谢不逢实在太想抓住文清辞,实在太想将文清辞留在自己身边,他刻也不愿再耽搁。
文清辞忽然轻轻地笑起来。
明明还闭着眼睛,但是他仿佛已经看见,谢不逢夜里急匆匆去钦天监,并冷着张脸用平静语气,讲出这番话情景。
然而笑着笑着,文清辞鼻尖忽然泛起酸。
既有暗红遮面,文清辞索性轻轻地闭上眼睛。
任由谢不逢牵着他双手,缓步站在卧房正中央。
“爱卿知道,朕方才去做什吗?”
谢不逢性子,被皇陵风刮十三载,刮出冷硬壳。
他最擅长将温柔藏在壳下。
没有热闹仪式,没有华服宝盖,更没有宫乐锣鼓。
甚至就连喜袍,也只是最简单没有绣任何花样红衣而已。
切都简陋与太殊宫格格不入。
但是文清辞却并不在意。
他耳边,只剩下自己和谢不逢浅浅呼吸声。
抚在文清辞面颊上那只手,也缓缓滑至他肩后。
另只手则稳稳地将文清辞抱起来。
“啊!”
伴随阵小声惊呼。
等文清辞意识过来时候,自己已经坐在谢不逢怀中,被对方抱到床边。
……放在从前,文清辞绝不会想到,向来不信鬼神谢不逢,有朝日竟然会为自己,于夜里到钦天监做这种事。
沉默间,谢不逢手忽然缓缓探入盖头,点点从文清辞脸颊边拂过,最终停在他唇边。
他轻声说:“已经于年多前,迎娶爱卿。但彼时爱卿不在,所以还差些事情,没有完成。”
谢不逢声音被刻意压低,温柔同时带着两分无法忽视危险。
像是在轻声与文清辞抱怨般。
但是这刻,谢不逢却尽自己所能,用最柔和语调同文清辞诉说。
“……陛下做什?”
文清辞开口才发现,自己声音竟也略显沙哑。
身边人边用指腹摩挲文清辞手腕,边轻声说:“朕方才去钦天监,寻人看良辰吉日。”
谢不逢喜欢轻揉文清辞手腕,感受他脉搏,或是啄吻他脖颈……以及寻找切能证明他还活着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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