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便握住谢不逢垂在边手。
文清辞眼睛弯弯,阳光落在眼底,照得眼波轻轻摇晃。
像是日出时分,有人朝深潭中丢颗石子后,泛起阵阵涟漪。
文清辞语气,还是那样轻柔。
但从他口中说出话,却在刹那间乱谢不逢心神。
那曾是他梦魇。
……将自己看作那只小羊?
文清辞手指,也随之颤。
就在这个时候,司礼*员终于念完提前备好词句。
编钟声也缓缓地停下来。
文清辞也顺着他话,想起那只总被谢不逢紧紧抱在怀中小家伙。
“后来呢?”他忍不住问。
“后来……”谢不逢手,缓缓从文清辞脸颊边滑过。
他说:“后来梦醒,才发现自己找到,并不是什小羊。而是你……”
谢不逢发整晚烧,醒来后才发现,自己昏沉间竟然直紧握着文清辞手腕不曾松开。
头顶玉冠下,也缀满珠玉。
小小晴蓝色玉串,随着谢不逢动作从文清辞眼睫边轻晃过去,发出点清脆声响。
在阳光下,闪着细碎光。
“自然。”他答道。
谢不逢手,轻轻地贴在文清辞颊边,从他眼角蹭过去。
少年谢不逢抱着小羊,静静地跪在雪地之中。
——那是彼时他唯拥有东西。
如今他却已富有四海。
那日,似乎也是文清辞第次意识到,谢不逢不只是《扶明堂》里那个无所不能大BOSS,更不是什纸片人,而是个普通少年……他有血有肉。
谢不逢眯眯眼睛,手指缓缓从文清辞发间撩过。
……家?
这曾是谢不逢最陌生两个字。
但当它从文清辞口中说出那刻,谢不逢却觉得……自己在
只剩点回音,还在山涧中徘徊,久久不愿散开。
谢不逢终于将手,从文清辞脸颊边放下来。
“陛下,”就在谢不逢打算转身,向翊山下看去那刻,文清辞忽然轻轻地拽拽他衣袖,在他耳边小声说,“您并不是捡到只小羊。”
谢不逢微微蹙眉,向文清辞看去。
对方先是垂眸笑下,接着忽然抬头看着自己眼睛,无比认真地说:“您是被这只小羊,捡回家。”
而对方也就这样,陪着自己静静地在地上坐整晚。
这幕,对彼时他而言,是多不可思议。
“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将小羊弄丢。”
但最后,文清辞竟还是在自己怀中,缓缓地阖上眼睛。
单单是想到这里,谢不逢心脏便泛起刺痛。
他声音略显沙哑,暮光也有刻失焦:“那天晚上,做场梦。”谢不逢说。
“陛下梦到什?”
“梦到回到肃州,又在陵邑外小溪边,捡到只小羊。”
哪怕过去多年,当日梦境仍清晰印在他脑海之中。
谢不逢声音,不自觉地温柔下来。
翊山上寒风,将那股熟悉苦香,吹到他鼻尖。
谢不逢和文清辞样,都在此刻想起那年社日节。
“清辞还记得那年社日节吗?”谢不逢轻声问。
今日文清辞难得穿华服。
月白色锦缎层层相叠,绣满暗纹,在日光下散发着柔柔光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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