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夙年绷紧神经,给自己上药都没这紧张过。
重新再换根棉签,托着小腿手腕忽地被轻轻握住,他抬起头问:“怎,还是疼吗?”
谢嘉然摇摇头,小声说:“肩膀酸。”
梁夙年表情哂,真是无奈又好笑:“行,那快点。”
目光往下还没落回伤处,就蓦地于某处凝顿。
那只手顺势往上握住他小腿,力气加重些,轻而易举制住不让他躲,尾音上扬:“某人现在知道疼?刚刚洗澡时候怎就那能忍?”
谢嘉然无从辩驳,抿着嘴角不说话。
梁夙年原本还想说什,掀起眼皮目光从他微红眼尾扫过,立马又心软。
打算趁机教育话说不出口,只能顺毛哄着:“好好,没事,忍过这阵就不疼,再轻点,别怕。”
重新沾药水,小心翼翼涂往伤口表面。
又矮大截,谢嘉然得把头仰起来才能看见他。
手里抱着白毛巾,湿漉漉额发伏在额前,小脸透白,就这目不转睛看着他,像个脆瓷娃娃,容色清冷,却连眉梢眼尾都透着股乖巧。
梁夙年好不容易对他攒起点儿火气也下散。
特别无奈地叹口气。
凶又舍不得凶,只能认命拿过帕子开始帮他擦头发:“谢嘉然,你是傻吗?新伤口不能碰水是常识,沾不知道疼啊?”
梁夙年没看见人,正想掏出手机打电话,阳台处人影晃,谢嘉然清清瘦瘦个站在那里,顶着头湿漉漉头发应声:“在。”
梁夙年目光第时间扫向他膝盖伤,嘶声,眉头狠狠皱下:“你洗澡?”
谢嘉然不及点头,对方已经大步走到他面前,矮身蹲下仔细查看他伤处。
不错,很新鲜,点要结疤趋势也没有,还因为刚刚来场热水浴,色泽更鲜红欲滴。
梁夙年仰头看谢嘉然,谢嘉然也低着头正在看他,眼神干干净净,还挺无辜。
刺痛刚起,谢嘉然还没来得及皱眉,阵清凉拂过,痛感从六分骤降至三分。
梁夙年边上药边帮他轻轻吹着伤口,全神贯注,手劲轻又轻,生怕弄疼他。
谢嘉然从俯视角度将他低头模样尽收眼底。
长睫低掩,眉眼深邃,高挺鼻梁好似连光也立不住,狭长漂亮双眼皮直延伸到眼尾,在末端坠着漫不经心温柔。
这个人还真是,连头发丝都让他喜欢得不行。
“知道疼。”谢嘉然低着头,顺从地把脑袋交给他:“但是不洗很脏,不舒服。”
“脏什脏,你就是个月不洗澡也比谁都干净。”
梁夙年心累地原来发现小朋友太爱干净也不定都是好事。
放下毛巾拉开凳子在谢嘉然面前坐下,让他将受伤那只脚踩在自己腿上,用棉签沾药水,掌轻松握着男生细瘦脚踝,专心致志帮他上药。
药水沾上伤口,刺痛传来,谢嘉然从嘴角溢出声轻哼,下意识想要缩腿,却被梁夙年及时制止。
“……”
梁夙年忽然产生种高度类似哭心老父亲心情。
深吸口气:“药呢?”
谢嘉然指指桌子。
梁夙年转身去拿药,谢嘉然在原地顿几秒,慢吞吞跟着走过去,刚站定,就被回身梁夙年像提溜小孩儿样抱起来坐在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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