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开口那瞬,陆云挽还只是怀着「安抚楚玄舟,不要让他扔下帝国」心,但是话说到这里,每个字里都满是真诚。
从前摄政王或许比眼前楚玄舟更加不安。
只有将权力紧握在手中,他才能获得些许平静。
「摄政王」这三个字是荣耀,也是铠甲。
彼时陆云挽必须拥有更多、控制更多。
楚玄舟定想说:如果陆云挽不想当摄政王,那他也不干!
——这确确是皇帝陛下能够做出事。
为安抚楚玄舟,陆云挽有些无奈地轻轻朝他摇头,然后又向前走半步,停在他身边。
陆云挽低声问:“还记得《赫明协定》吗?”
楚玄舟不知道他为什会问这个。
黑色手杖有些沉重,陆云挽手指都在因为用力用力而颤抖着。
可是楚玄舟依旧没有将它接过。
浓紫色眼眸里只有陆云挽个人,沉默半晌他轻声问:“为什?”
被抛弃不安和恐惧感卷土重来,他知道陆云挽单单是保持优雅地站在这里就已经很不容易,但仍强忍着愤怒与悲伤,迟迟不肯将手杖接过。
陆云挽:……
实际上这个「申请」原本在陆云挽计划之外。
就在星舰即将到达洛厄尔星那刻,碧蓝与翠色交织星球出现在眼底,陆云挽忽然转身,嘱托跟在身边侍官带上那把手杖。
——回到首都星后,楚玄舟就将它交还给陆云挽,但是他始终没有再用次。
隔着层手套,陆云挽隐约触到布满手杖深刻裂隙。
他下意识用手指从长长裂隙上划过……
直到他意识到自己身边,还有楚玄舟存在。
这是场临时活动,最近悬浮摄影仪也被安排在百米远处。
没有人听到陆云挽都对楚玄舟说什,他们只看到
幻痛影响仍在,陆云挽声音里带着难以掩藏沙哑与疲惫,他轻轻咳两声,调整好呼吸节奏后终于再度开口:“那个时候,人类同样知道这个协议代表着什,但除起义军外,没有任何人阻止……咳咳咳,但是现在他们却聚在这里。”
或许荒谬,但这就是陆云挽那刻从洛厄尔星上感受到生命力……
无论是否受到煽动,哪怕这只是场混乱与闹,甚至众人单纯只是为私利而来。
可原本只会保持沉默人类,终于学会怀疑和挑战帝国权威。
“还有您陛下,您是放下这把手杖勇气所在。”
实际上陆云挽做这个决定时候,也有点点上头,以至于他差点忘记楚玄舟可是个比自己更任性人。
楚玄舟眸色越来越深,就像海洋将陆云挽吞噬。
过会,他终于开口:“如果你……”
“陛下。”
人鱼话还没有说完,但是看到楚玄舟目光,陆云挽瞬间明白他打算说什。
直到这时他才对自己放下什拥有实感。
在陆云挽之前,帝国曾有过四位摄政王,他们无例外在这个位置上待满生。
甚至当初陆云挽接过这把手杖时候,也以为自己会紧握它直至最后。
它象征着权力与地位,更象征着人类也可以统治这个帝国。
但是在看到生机勃勃洛厄尔星那刻,陆云挽忽然意识到,它存在或许已经不再是必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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