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。”他说:“是你男朋友,对吧?”
余惟不明白他问这个意思,茫然正要点头,温别宴又改口:“不对,这说不够准确,应该说,如果不出意外话,会是未来几十年都陪着你人,对吗?”
“当然。”余惟毫不犹豫道。
温别宴眼中闪过笑意,略略歪歪头,说:“那应该也是有资格分享
老人离世似乎已经不能对他造成什影响,他像个没事人样还是每天笑呵呵,忙里偷闲跟钱讳他们打闹,送他放学回家,给他买早餐,带零食奶茶
有时停电风扇工作不,就边用讲完试卷折成扇子给他扇风,边不甚熟练地用左手默写单词,狗爬样笔记,写完还要嘚瑟地拿给他看:“看宴宴,能用左手写英语,厉害吗?!”
温别宴顺着他话夸他厉害。
但是比厉害更多,是他觉得心疼。
他知道他男朋友并没有表面这云淡风轻,他只是在等着时间齿轮能走快点,再快点,等最难捱荆棘被磨碎碾平,变成镶嵌在走过道路上点痕迹,那才是真放下。
时间不会因为可怜谁偏爱谁走得慢些,它裹挟世间所有喜怒哀乐,不让快乐持续太久,也不会让悲伤长存停留,冷酷无情地铆足劲往前冲,直撞上空气滚烫,蝉虫喧嚣盛夏——
他们开学。
在高还未进校,高二还未返程酷暑里,被逼着提前将近个半月跨入高三大门,头扎进堆各种试卷和大大小小考试坟墓,且不出意外,未来年都能躺在坟墓里“享受”日程充足快乐。
各科老师显然已经接到指令,从开学第天开始就不算给他们留两口喘息时间,最多时候每科天能发五六张试卷,最少也是三四张。
任务繁重得让这群学生连下课都不敢休息,白天多睡十分钟,就意味着晚上得多熬十分钟,第二天还能早起干七点二十晚自习,谁能扛得住?
那天下过大雨,闷热空气难得变得湿冷清新。
蓝花楹都谢,长成枝繁叶茂模样,和山坡上那棵柿子树样大方地挡住灼人阳光,留下片荫蔽。
温别宴被余惟牵着,踩着稀碎阳光往家里走,不紧不慢地默数着步伐,然后在爬满藤蔓处围墙前停下。
余惟跟着停下,询问目光看过来:“怎啦?”
温别宴视线扫过他清隽眉宇,双眼睛深邃黝黑,像刚被这场大雨洗透宝石,清澈漂亮得惊人。
水深火热生活让三班同学每天怨声载道,每收张试卷就要咬牙切齿抱怨句老师不是人,年纪主任不是人,校长更不是人。
可回头看见教室后黑板报上特意留出空位画上高考倒计时,不管试卷有多少任务又多累,怨气有多大,还是会乖乖做完,等到以后考完,不管成绩满意还是不满意,至少不能让自己有机把锅甩给当初偷懒没有写完那张试卷。
时间下子拥挤起来,天二十四个小时,只留出六个小时来睡觉也觉得不够用。
在片嘀咕抱怨里,余惟难得成股清流。
明明以他性格,这种被时间追着跑生活应该是最讨厌最厌烦,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,他接受得非常快,不仅句抱怨也没有,相反还大有乐在其中姿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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