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凌见颜怀舟
颜怀舟大惊之下，跌跌撞撞
跑出门去：“……阿凌？”
少年钟凌
眼望见他，立刻放下
手里剑，恼怒道：“颜怀舟！你怎
又偷懒？”
他朝颜怀舟走来，乌发和肩膀都落上雪白桃花瓣：“你再这样，
可就真不管你！”
颜怀舟怔怔道：“你说什？”
钟凌白他眼：“装，你还装！你知不知道，师尊都快被你气死？”
颜怀舟定定神，绕过那棵枝繁锦簇桃树，走向树后小木屋。
木屋里没有人，但却燃着檀香，桌上还放着读半杂记。仿佛他只不过是刚刚溜出门去玩耍片刻回来，又仿佛是午后钟凌困极没来得及收书便去休息。
这里是他和钟凌学艺时，在玉鸾宫住十年地方。
颜怀舟拿起桌上那本杂记。翻开那页上，批注写规规整整，笔捺铁画银钩，是钟凌熟悉字迹，就连墨痕还尚未完全干透。
巨大荒诞感自他心中蔓延开来，这时，门外突然传来声声剑鸣。
这梦境中到底发生何事，他记不清。
……只记得这是场很沉、很好梦。
恍惚中，眼前有抹飞白坠落，颜怀舟下意识伸手接。
手心里是枚莹白花瓣。
他抬起头，看见那棵白花山碧桃。
要站在门前不进去？你们要等便等，沈某就不奉陪！”
说罢，他将吾皇剑握在手里，大步流星踏入幻阵之中。
如今聚灵秘宝或许就近在眼前，有他带头，不少修士都开始蠢蠢欲动，不消片刻便有好几拨人跟着陆续结伴同往。
钟凌又在殿前等片刻，可这些进去人都好似石沉大海，再未见丝波澜。
天色暗。
他好像发现哪里不对劲，上上下下仔细打量颜怀舟番：“……你今天怎穿身黑衣服，又在抽哪门子风？还不赶快去换！”
颜怀舟整个人完完全全呆住。
钟凌见他不答话，本要再出言训斥，待看清他脸，又将原本话收回去，蹙眉道：“脸色怎这样差。你是哪里不舒服？”
他面说着，面伸手去探颜怀舟额头。
他手心是温热，贴在颜怀舟额头上，让他几欲落下泪来。
透过窗子，他看到白花山碧桃树下，有道烈红身影正在舞剑。
是钟凌。
他头发还没有那长，被顶玉冠牢牢束在头顶；个子也没有如今那高，眉宇间甚至还多几分稚嫩神气。
听澜剑剑柄上，挂着条琥珀色剑穗。如果颜怀舟没有记错话，这条剑穗是他随手在夜市上买来，早就已经遗失在无妄崖崖底。
这是少年时钟凌！
风动树梢，花落满地。
颜怀舟屏息凝视那棵树半晌，慢慢回过神来。
这回神，他才察觉到钟凌不知何时已经不见！
他忍不住开口大喊：“阿凌！阿凌——你在哪里？！”
没有人回应他。
他终于迈出步：“走吧。”
脚下青石地砖触感无比真实，这条路也在年少与旧梦中走过千百遍。
颜怀舟站在钟凌前方，伸手推开那扇沉重殿门。
殿门背后猛然刺来道炫目白光，直刺他睁不开眼睛。
——他好像忽而坠入个旖丽梦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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