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怀舟等得不耐烦:“仙尊叫来这里,到底是想干什?”
钟景明极力压下怒意,问道:“阿凌是不是早就知道是你?”
颜怀舟答得毫不犹豫:“当然。与阿凌之间,没有秘密。”
“如此大言不惭!你可曾想过,你这般纠缠于他,对你们两个人来说都是祸非福!”
颜怀舟被他这话里刻薄刺中,猛地站起身来:“本座愿意同谁纠缠便同谁纠缠,仙尊管不到头上!无论是祸是福,本座自有担当。”
他站在那块提着“正道”二字匾额下出神片刻,方才稳步踏入殿内。
北斗仙尊钟景明已在金殿之中静候他多时,颜怀舟不清楚他究竟有没有完全摸透自己底细,于是摆出副全无畏惧姿态,昂首率先出言发问:“怎,仙尊找本座有事?”
自从他进门,钟景明如炬般眸光便直锁在他身上,闻言冷冰冰道:“颜挽风,这里只有你二人,不必再做戏。”
颜怀舟心道果然如此,正好他也懒得再装下去,故而不以为意地嗤笑声:“还真是什都瞒不过仙尊眼睛。”
他仿佛没有觉察到钟景明周身释放出强大威压,就近歪在把椅子上坐,大剌剌地朝他扬扬眉毛:“说吧,你是什时候看出来?”
水泡。那时母亲尚且还在,就常常帮他在刀柄处缠绕圈柔软缚带作为保护。这个习惯直延续到他与钟凌相识,钟凌早年也总为他做这件事情。
只是后来,母亲没,他又与钟凌分别,这缚带就再没有人帮他换过。钟凌最后次给他系上缚带完全散掉之后,他便往刀柄上绕圈粗粝麻绳。
如今,他早就不需要柔软缚带来保护自己不再柔软掌心,但钟凌,他却还肯记得。
心中阵阵暖意酸胀涩然,颜怀舟低声道:“阿凌,你真好。”
钟凌并不理他,只将他送至门外,待他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,才又将逍遥刀稳稳地托举在眼前细细端详。
他满面皆是戾气:“如果你叫过来就是想勒令和阿凌划清界限,那劝你还是
钟景明见他不但没有任何想要解释意思,态度还如此嚣张狂妄,语气也未免更森寒几分:“无论如何也算是看着你长大,这是你对长辈说话该有礼节吗?”
“怎,仙尊这般以势压人,竟是在用长辈口气和叙旧?”
颜怀舟恶毒地盯着他,“只是不巧,托你们不周山福,颜家长辈早就在这里死绝。”
钟景明呼吸滞,那股凝固空气威压之力也随之悄然散去。当年裁星台上惨状还历历在目,倘若定要追本溯源,他不得不承认,自己对颜家亦有所亏欠。
他额角突突直跳,良久都没有再次开口说话。
父亲这个时候将颜怀舟叫去,又不让自己跟着,想来多少有些蹊跷。但他断定,无论是颜怀舟本人,还是九世魔尊,父亲都不会将他瞒下那些事情讲给他听。
钟凌凝视着那块隐隐蕴含着灵力黑色晶石,确认它确被镶嵌得牢固无比,复又转身回到房中。
……
颜怀舟少年时也曾与钟凌同去过不周山最顶峰处金殿,但这还是他第次只身来到此处。
金殿外圆月孤冷,四下寂寂无声,周遭人早早被遣散个干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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