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道戍难得地没有反驳,微微垂着脑袋喃喃自语:“他与演戏演这多年,到今天终于用不着再演。”
颜怀舟道:“那不见得。反而觉得云极未必有那好兴致跟你演戏,不过是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心意罢。”
花道戍沉默许久,低声道:“你别再安慰,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吧。云极近来修为好像出问题,整日都在妖族那处灵泉里泡着。等
哪怕他如今不听劝阻,私自窥探妖族隐藏多年密辛,还把站在对立面仇敌并带入那枚夜明珠之内,哪怕他打破云极最后禁忌与底线。
但颜怀舟猜得并没有错,若说要花道戍命,云极确还下不去手。
在花道戍抵触戒备眸光中,云极将微不可察无奈尽数收归眼底,寒声道:“既然你那想死,就跟着他们起,静待妖族与人族开战前血祭之日吧。”
灰袍倏而化作凛冽翻飞残影,脚下地面也随着云极腾空,bao起隐入虚无,骤然露出个深不可测黑洞来。三人猝不及防,失足踩空,顷刻间跌落下去。
颜怀舟与钟凌本该有十足把握踏风而上,向云极发出反击,却又难免担心花道戍被摔出个好歹来,遥遥追过去拖住他时候,头顶上方机关已经迅速地合拢关闭。
无论是出自大局还是出自私心,云极都绝不可能放任花道戍赌气离去,因而完全无视他反抗,径自抬手将他定在原地。
花道戍满腹委屈,又乍然被云极禁锢挣脱不得,当下悲伤愤恨齐齐涌至心头,不管不顾地梗着脖子问道:“你不放走是什意思?难道还怕把你秘密泄露出去,打算杀灭口吗?”
他自认足够解云极性子,也能看出云极此刻正竭力克制着愧色与怒意,但仍旧忍不住冲他连连冷笑。
“反正死在你手里人不计其数,多个也不算多。你要是想动手话,就无需再等,尽管来吧!”
钟凌怕花道戍万真将云极激得忍无可忍,无法收场,上前步想要将他们拦下,却被颜怀舟给顺手圈回来。
地下室深处直通向妖族阴暗潮湿水牢,云极不怕他们在短时间内得以脱身。再有三日,他幻术之能便会完全恢复,届时新仇旧怨也定当并结。
为确保不再发生变数,他不能再因花道戍事情而分神。
云极再次深深望眼花道戍坠落消失方向,心中怅然之意晦涩难明,竟说不清楚到底是个什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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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怀舟半个身子浸在水里,环视着水牢四周铜墙铁壁,简直无语到极点:“阿凌,你之前就说过这小子招灾,看来真不算是委屈他。”
他饶有兴味地在钟凌耳边调笑道:“阿凌,旁人事咱们可管不着。端看云极大人究竟舍得,还是不舍得。”
由于距离相隔不远,颜怀舟揶揄自然也字不差地落到云极耳中。他掩藏在袖袍里双手攥得死紧,但终归也没再有其他动作。
诚然,如果眼前人不是花道戍,云极会毫不迟疑,立刻将他毙于掌下。
可他偏偏就是花道戍。
是他放在手心里迁就多年小花,也全心全意信任着他,每次闯祸、惹事,都只会眼巴巴等着他去收尾转圜,再赖着他撒娇小修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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