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黛玉埋首于那双峰之间,只觉口鼻中尽是暖香,心下更是说不出偎贴,忍不住便交浅言深提醒句:“姐姐,你这般不管不顾,就不怕那孙都尉……孙都尉家人不认你?莫忘‘聘则为妻、奔则为妾’规矩。”
她本想说‘不怕那孙都尉做负心汉’,但又怕这话太过伤人,便临时改说辞。
但即便如此,阮蓉闻言依旧身子僵,不过很快便又软下来,将俏脸
两人虽然相处仅仅半日,但同是幼年失恃【母亲】官家小姐,又都不是循规蹈矩性子,彼此之间倒颇有些相见恨晚。
约莫是从窗外吹进些寒气,黛玉缩着肩膀,蹙眉沉吟半晌,方摇头道:“这首词古朴雄浑慷慨悲昂,称得上是历代《临江仙》中等佳品,但却从未听闻,更不知是何人所作。”
见她这副小可怜模样,阮蓉忙把窗户关。
随即又听她说从未听过这首词,阮蓉眼前忽亮,风风火火冲到黛玉身前,往那铺着蜀锦圆桌上趴,兴冲冲问:“那你说这首词,会不会是孙大哥所作?”
黛玉与她大眼瞪小眼半晌,忽噗嗤声笑出声来,忙掩住小嘴,嘻嘻笑道:“都道是‘情人眼里出西施’,姐姐这倒好,耳朵愣是听出个大才子来!”
不休,孙绍宗忍不住提起坛黄酒,随手拍开泥封,仰头大口大口灌入腹中!
他如今身高约有米九三,体重在两百四十斤上下,这肚肠自然也要比常人大不少,因此只片刻功夫,就将坛黄酒喝个底儿掉。
再加上之前喝下去两壶,至少也喝四斤有余!
虽说这黄酒度数不是很高,也就和啤酒差不多,但后劲儿却远大于啤酒,孙绍宗这番狂饮之下,不多时便也醉态酣然起来。
迷迷糊糊,也不知脑子里哪根弦没搭对,他用筷子叮叮当当敲着杯盘,曲‘滚滚长江东逝水’便从喉咙里喷将出来。
阮蓉粉颊红,也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,却兀自嘴硬道:“你不是也没听过这首词吗,怎得就不能是孙大哥作?!”
黛玉又笑道:“小小年纪,又不是什大才子,能读过多少词曲?若是没听过诗词,便都算是你那情哥哥所作,那他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斗酒诗百篇?这文抄公当真是好做紧!”
阮蓉被她说哑然无语,又见这丫头笑小狐狸仿佛,便忍不住愤愤然扑将上去,在她腋下、腰间通乱挠,只痒黛玉连连告饶。
这番笑闹之下,两人倒又亲近几分。
因见黛玉小手冰凉,竟探不到丝热乎气儿,阮蓉便干脆敞开毛料外套,将她整个裹进怀里,用下巴蹭着黛玉额头,似嗔实喜地叹道:“你这丫头哪里都好,偏只张利嘴不肯饶人。”
苍凉雄浑歌声趁着夜色四下荡开,倒正与这官署中繁华过后,尽显萧瑟氛围相得益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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吱呀~
后院西厢房窗户左右分,阮蓉从里面探出头来,侧耳倾听片刻,又好奇回头问道:“孙大哥这又是长江又是英雄,听着倒颇有些味道,林妹妹可知他唱是什词曲?”
循着她目光望去,只见春凳上坐着个冰雕玉琢似小小人儿,身麻衣素裹,却不是林黛玉还能是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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