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面那胖子闻言哈哈笑:“道是谁呢,原来是等将军贾赦宝贝儿子!也罢,便给荣国府留些面子——除贾琏,统统给丢到水里去!”
豪奴们听前半截,本来以为对面已经被唬住,正待趁机再耀武扬威番,哪成想最后句话竟是急转直下,当即便都吓得瞠目结舌。
也是直到此时,贾琏才晓得贾雨村所料不差,对方身后果然有遮奢人物撑腰,竟然连荣国府和王子腾都不放
他这声喝骂倒是立竿见影,众豪奴立刻噤若寒蝉。
然而此时服软却为时晚矣,只见对面五艘大船已然扇面似围上来,偏贾府客船刚下铁锚,又未曾来得及将船帆改风向,时间竟是瘫在那里进退不得!
众豪奴这时也才终于发现,自己刚刚不断挑衅,实是百多号凶神恶煞手提利刃壮汉!
于是个个顿时便如同被人扼住喉咙,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,那还有方才伶牙俐齿?
眼见离得近,就见对面船上个锦毛貂袍中年胖子,在众多盐枭簇拥下,指指戳戳地骂道:“什狗屁金陵知府,芝麻绿豆大小官,也敢在大爷面前充数?!待会儿给爷把这船上人统统赶下水,洗洗那专会喷粪臭嘴!”
欢不说,还有人故意扯着嗓子吼道:“金陵知府贾雨村贾大人在此,你们这些驴捅狗日东西,还不速速闪开!”
贾雨村气手足乱颤,又奈何不得他们,只得凑到贾琏身边苦劝道:“琏二爷哎!快快让他们不要再骂,若是惹出祸事可怎得?!”
都道是‘有其主必有其仆’,其实这话反过来说其实也是样——贾府豪奴们,尚且不把对面那些盐贩子放在眼里,贾琏这充惯大爷,又如何能怕他们?
“祸事?”
就见他把嘴撇,晒道:“荣国府船也敢拦,看他们才是惹上祸事!等前面到青州府,二爷非让这起子混账行子,晓得什叫后悔!”
贾府众人闻言尽皆变色,似他们这些养尊处优货色,大冬天被扔进水里,怕是不死也要半残!
情急之下,豪奴们倒是又被逼出些胆量来,忙七嘴八舌翻出底牌:“你们想干什?这船上做主,可是们荣国府上琏二爷!”
“对,们是荣国府人!”
“家二爷岳家,可是九省统制王老大人!”
这翻出底牌个比个大,豪奴们腰杆也重新挺起来,眼见得言语间便又多些脏字。
贾琏说豪气,贾雨村却听哭笑不得,忙指着前面那些漕船,道:“二爷怕是有所不知,但凡押运官盐,船上肯定插有盐道衙门令旗,这些船上却是什标志都没有,必定是私盐无疑!敢大摇大摆用漕船运送这许多私盐,背后必有遮奢人物撑腰,未必就怕咱们荣国府!”
这番话说完,贾琏脸上便显出犹豫之色,只是碍于面子,时却还有些下不来台。
贾雨村忙又趁热打铁道:“再者说,私盐贩子多是些亡命之徒,在金陵任上,便曾听闻过几次盐枭杀官造反之事,若真惹急他们……”
听到‘杀官造反’四字,贾琏登时打个寒颤,那还顾得上什面子不面子?
忙跳脚呵斥道:“别骂、都别骂!快特娘给二爷闭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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