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官们疾言厉色,赵无畏平常倒是见多,这样动辄要灭人满门蛮霸上司,却是头次见到!
幸亏他平常没少与那些江洋大盗打交道,还算是有几分胆量,这才忙不迭颤声道:“老……老爷明鉴,小人是万万不敢有二心啊!”
“哈哈……”
孙绍宗哈哈笑,轻轻把他放回地上,又在他肩头拍拍:“开个玩笑而已,别这认真嘛——说说吧,你来找究竟有什事情要禀报。”
真要相信这
孙绍宗边整理书案上公文,边头也不抬地笑道:“托人打听过,你是前任通判亲信,而前任通判与刘治中颇有些摩擦,如今怕是不会轻易接受你投靠——不然前些日子,他也不会安排你去寻。”
说到这里,他抬头看看赵无畏马脸,又笑道:“何况你方才站在角落里,猴子似扭来扭去,要是再看不出你心里藏着事儿,岂不成睁眼瞎?”
果然不愧是‘神断孙通判’!
赵无畏心中赞叹着,又见那书案上公文,短短时间里竟已经分门别类整理清楚,半点不见新手纷乱,倒像是干惯这等事情老吏,对其信心更添几分。
于是他忙屈膝跪倒,以头抢地道:“老爷果然法眼如炬!小人如今无依无靠,又得罪那刘治中,只能托庇于老爷门下,但凡老爷肯照应,小人必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!”
奉上前任通判老爷官凭印信——因为前任是得急症死掉,因此并无什交接仪式。
孙绍宗小心收起那官凭印信,又讲几句官样文章,见下面回应稀稀落落,就知道这些鸟人们各怀心思,估计没几个会向自己靠拢,便干脆宣布解散事。
众官吏顿时做鸟兽散,赵无畏也混杂在其中出院门。
只是在外面绕圈,眼见没人注意之后,赵无畏却又悄无声息折回来,在院子里踌躇好半晌,才终于咬牙到堂屋门前。
“启禀老爷,小人……”
这番话说完,他正跪在地上忐忑等待结果,谁知条大腿粗细胳膊突然探过来,把便将他从地上扯到半空!
赵无畏吓跳,待要挣扎,却正对上孙绍宗那鹰鹫也似眸子,直唬半边身子都软,如何还能挣扎动?
孙绍宗盯着他那张马脸,和煦地笑道:“不管你这番话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,既然要做门下走狗,那就最好不要三心二意!”
“那刘治中最多能让你丢官罢职,可要是敢背叛话——你说凭本事半夜翻墙而入,灭你全家满门老小,事后有人能查出来吗?”
他那笑容似春风拂面,说出言辞却如刀剑般,冷森森耀人胆寒!
他在那门外刚恭恭敬敬说个开头,便听里面传出孙绍宗声音:“是赵班头吗?已经等你很久,进来说话吧。”
赵无畏闻言便是愣,刑名通判所在堂屋共有三间,分别是客厅、书房、卧室,而孙绍宗声音正是从东侧书房里传出来,按理说压根看不见外面情况。
莫非通判老爷能未卜先知?
不然他怎知道自己要折回来!
这般想着,赵无畏脚下却不敢多做迟疑,忙斜遛着肩膀进书房,弓着身子、仰着脸小心翼翼探询道:“老爷,您怎知道小人要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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