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即那葛孝瑞又忙上前向贾政躬身礼,道:“舍弟悲忧过度,以至时言行无状,这里先替他向薛公子赔个不是,还请世叔看在先父面上,莫要与他般计较。”
“贤侄言重,这内侄定也有不妥之处。”
眼见葛家兄弟已经揽下责任,贾政便也就坡下驴,与葛孝瑞客套两句,然后领着薛蟠又匆匆出葛府。
这下薛蟠可得意,翘着鼻子嘿笑道:“姨父,就说是冤枉吧?您看……”
“看什看!”
贾政闻言,忙四下里扫扫,见并无人出来反驳此话,心中顿时踏实不少——他只怕薛蟠无理取闹,却并不担心他会吃什大亏。
但他也知道,这薛蟠向来是个不省心,因此为防万,又压低声音问句:“你可曾说些什不中听?”
“怎可能!”
薛蟠顿时又叫起屈:“因葛侍郎素日里很是照顾薛家生意,所以娘才让过来吊唁下——又不是傻子,干嘛要说那不中听?”
“葛贤侄。”
几人匆匆赶到隔壁侍郎府,便见那灵堂前围得水泄不通,正中间有大个子被几个健仆拦腰抱臂锁住,却兀自梗着脖子跳脚大骂,却不是薛蟠还能是谁?
听他口中*词秽语不断,损人阴私腌脏话更是信手拈来,贾政张老脸便似开杂货铺,红里透白、白里泛青、青中又杂几丝黑气。
时胸中怒意滔天,他身上竟也平添几分力气,三两下分开人群,上去便是巴掌抽在薛蟠脸上,嘴里喝道:“你这孽障,还不快给住口!”
薛蟠被打有些发晕,想也不想便擎起拳头,待看清来人竟是自家姨夫时,忙又把那拳头按在自己头上,吭吭哧哧憋出句:“姨父,您……您怎在这儿?”
“要到哪里,难道还要提前禀报你声不成?”
贾政却仍是不给他好脸,呵斥道:“事情既然已经办完,你还不赶紧回府,免得你母亲挂念!”
薛蟠素日里最怕这个姨父,倒也不敢与他再分辨什,忙命下人牵马来,就要溜之大吉。
“且慢!”
谁知他刚准备上马,后面便有人喊声。
薛
贾政这才放下心来,转头冲着灵堂里拱拱手,道:“却不知这内侄,究竟何处冲撞贤侄,竟使得贤侄在灵柩前如此失态?”
听这话里隐隐有质问之意,葛孝贤眉头挑,那夹枪带棒话就要脱口而出,可目光不经意扫到孙绍宗身上,却又突然改主意,只把脑袋偏,恨恨道:“没什,就是看他不痛快罢!”
“二郎!”
“二哥!”
这话出,葛孝瑞、葛孝义登时都变颜色,齐齐呵斥声。
贾政怒目圆瞪,两只拳头直捏格格作响,只恨不得将这丢人败兴东西,就在这灵堂前生吞活剥。
薛蟠缩脖子,不过想到方才事情,又立刻挺直身板,委屈道:“姨父,往日欺负旁人,您教训几句倒也罢,可今儿是被人欺负,您怎得还打?”
“你还能被人欺负?”
“可不!”
薛蟠昂起头,亮出脖子上几道血痕,夸张道:“好心安慰那葛二几句,谁知那厮非但不领情,反而疯似冲上来乱挠——您要不信,这满院子人都能给作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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