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琏、宝玉二人闻言都是愣,便听孙绍宗又道:“常言道‘千金之子坐不垂堂’,只要能将身边下人如臂指使,是在义庄坐镇、还是在贾府遥控,又有什
嚷半晌,他才发现孙绍宗直在搓揉宝玉胸口和人中,不由奇道:“二郎,你莫非还懂得医术不成?”
医术当然谈不上,但孙绍宗干十几年刑警,多多少少还是懂些急救手段。
不多时,便见贾宝玉在他这番揉搓下悠悠醒转,茫然四顾,眼睛里却找不到丝毫焦点。
孙绍宗忙从他嘴里扯出那香囊,又竖起三根手指问道:“告诉这是几!”
宝玉盯着他手指愣怔半晌,目光中才渐渐泛起些神采来,虚弱道:“这是三……三根手指。”
眼瞧着个圆滚滚东西掉出来,贾宝玉脚步顿,下意识定睛望去。
却只见颗烧焦半边人头‘仰躺’在地上,那满是污血腐肉断颈之中,又探出根乳白色气管,正随着初春寒风轻轻摇曳,恍似在向他招手致意般!
“嗬……嗬嗬……”
贾宝玉两只眼睛顿时就直,嘴里‘嗬嗬’闷叫几声,木桩子似向后便倒——他身后便是石头台阶,真要摔个结结实实,说不得便连脑浆子都能磕出来!
幸亏孙绍宗眼见那人头落地,便知不妙,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近前,把将贾宝玉抄住,这才没让他落个肝脑涂地下场。
孙绍宗登时松口气,把他交给兴儿、昭儿扶着,笑着交代道:“既然还能识数,就应该不会有什大碍——回去之后找大夫开些益气安神汤药,身边儿昼夜别离人伺候就成。”
贾琏也把颗心放回肚中,先没口子谢过孙绍宗,随即把脸板,吩咐隆儿去大兴县衙借马车,将宝玉护送回府好生医治、安养。
谁知等隆儿借来马车,那贾宝玉稍稍缓过劲来,竟是说什也不肯上车,只说自己在姐妹们面前夸下海口,定要亲自将这‘智能儿’收敛安葬,否则那好意思回府见人?
贾琏表示要替他料理丧事,贾宝玉却仍是执拗不肯,又说些‘绝不拖累旁人’浑话,直气贾琏跳脚不已,偏又拿他没什办法。
眼见这兄弟二人在县衙前僵持不下,引得围观路人越聚越多,孙绍宗暗自叹口气,只得又出面笑道:“宝玉兄弟既然已经买好棺材,又请哭灵送葬、看风水、做法事,这丧事岂不是已经处理井井有条?二哥又何必抢他功劳?”
刚扶正贾宝玉,便听他嘴里那‘嗬嗬’闷声,已经转成‘咔咔’乱咬,孙绍宗立刻扯下他腰间香囊,又捏开嘴巴,硬生生将香囊塞进去。
这做,来是防止贾宝玉咬到舌头,二来这香囊里放都是提神醒脑中药,正对他此时症状。
等确定贾宝玉暂时不会有旁危险,孙绍宗这才回头呵斥道:“都傻愣着干嘛?!还不快把尸体收敛好,放进棺材里面!”
几个衙役如蒙大赦,慌忙捡起人头塞回被单里,又小心翼翼抬起木板,匆匆下台阶。
此时贾琏才终于壮着胆子凑到近前,眼瞧着宝玉四肢抽搐两眼泛白,顿时急跺脚乱嚷:“宝玉?宝玉!说不让你逞强,你非得……宝玉!你倒是睁开眼,应哥哥声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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