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般嚷着,他也足足花刻钟,才算是全须全尾回到府里。
不提那车夫如何卸马喂料。
却说孙绍宗翻墙进去之后,便轻车熟路到前院荷花池边儿净手,洗完之后正打算揪两片荷叶当纸用,身后便有人递上条帕子。
孙绍宗回头瞅,却是府里二管家赵仲基,便边擦手,边随口问道:“今儿怎样,又晕几个?”
“就晕七十多老太太,也不是被热,哭太伤心时没能喘上来而已,刘大夫上去扎两针,当时就醒。”
孙绍宗立刻挑开车帘下马车,瞅瞅左右无人,小跑几步,伸手在孙府外墙上扒,便利落翻进去。
那车夫等他翻过墙头之后,又不慌不忙用挂钩挑起车帘,将空荡荡车厢,bao露在大庭广众之下,这才赶着马车奔向孙府大门。
及到近前,就见两个石狮子左右竖着六面遮阳伞,伞下围能有四、五十人,男女老少都有、贫富贵贱齐备,眼瞅着马车到近前,顿时窝蜂围上去。
“冤枉啊老爷、冤枉啊!”
“老爷,家六代单传,就这个儿子啊!”
孙绍宗开导完薛蟠,从荣国府里出来时,已是申末酉初【下午六点】。
上马车,倚在靠枕上眯着眼睛醒会儿酒,他冷不丁想起袖筒里还拢几本‘刘备’,便顺手掏出来翻看,谁知却死活找不到那本图文并茂《奇案谭》。
莫非是落在薛蟠哪里?
眼瞅着还没走出多远,孙绍宗原本有心折回去,可转念想,自己刚冒充半天人生导师,转脸便又上门讨要‘刘备’……
这也忒影响形象吧?!
赵仲基说着,便忍不住道:“要说,也就是二爷您仁义,遮阳伞挡着、酸梅汤管够,就他们那贱命条,那享受过这个?要依着,早乱棍赶跑!”
“屁仁义!”
孙绍宗把那帕子丢还给他,没好气道:“老子头次主持秋决呈报,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盯着?要真是稀里糊涂死上几个,就该轮到你家二爷去街上喊冤!”
但凡封建王朝,都喜欢讲究个顺天应人,这‘秋决’说法便由此而来。
大致意思是:春夏两季是万物生长季节,大肆杀人有违天意,因此若是春夏两季犯案,
“老爷开恩啊,相公不是故意要杀人!”
“那孙子要是死,也不活!”
“爹爹、要爹爹、要爹爹!”
男人喊、女人叫、老哭、少闹,就像是在街上摆开戏台,要唱出大闹天宫似!
车夫倒也不慌,将身子微微侧侧,让出后面空无人车厢,高声叫道:“诸位、诸位,让让嘿~!咱这车里没人儿,您就算拦下也没用不是!”
于是他便打消这个念头,决定即便事后薛蟠送上门,也绝不承认。
不过少这最经典本,其它翻看起来却都有些索然无味——再怎说,孙绍宗也是经过网络时代熏陶过,普通粗制滥造东西,可入不得他法眼。
于是干脆把那话本往犄角旮旯里丢,又闭目养神起来。
路无话。
约莫小半时辰,眼见前面离着孙府不远,车夫便选个背人角落,小心勒住缰绳,回头禀报道:“二爷,快到咱们府里,您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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