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做考官固然不成,但监察考场重任却非老弟莫属!”韩安邦说着,面上露出几分肃然之色:“咱们顺天府里权贵多如牛毛,关系更是错综复杂,因此这科举舞弊之事,也是屡禁不绝!”
“往日倒还罢,出纰漏不过是该打打、该罚罚——可眼见再过不久就是陛下主政十年之期,届时朝廷肯定要好好庆贺番,若是这光景闹出什事端来……”
说到这里,韩安邦起身躬到底:“因此便想请老弟出马,担任这次秋闱巡阅使,好彻底杜绝考场舞弊之事!”
“使不得!”
孙绍宗慌忙起身避过,两只手摇拨浪鼓仿佛:“介武夫,如何做什巡阅使?若是秀才们知道,怕
孙绍宗如今虽与贾雨村渐行渐远,却压根没有要投靠韩安邦意思。
只不卑不亢笑,道:“大人谬赞,不知大人唤卑职前来,究竟有何吩咐?”
“这个嘛……来来来,咱们先进去再说。”
两人进到小客厅里,在松鹤延年图前分宾主落座,又有属吏送上两杯香茗。
韩安邦这才正色道:“实不相瞒,这次请老弟来,却是为今年秋闱之事。”
韩安邦有请?
莫非是想询问南岸灾情,会不会波及到顺天府?
这倒是题中应有之义。
孙绍宗本来是想写个条陈递上去,既然韩安邦有请,倒不妨先去口述番。
这般想着,他便穿堂过院,去后衙韩安邦院子。
八月初五大早儿。
孙绍宗在府衙门前翻身下马,脑子里寻思,却还是昨日下午那场酣战。
他足足月余不识肉味,又吃许多大补之物,正是龙精虎猛之时,偏那香菱又是个会逢迎,这其中畅快淋漓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。
但更难得是,那香菱颇虽战骨酥筋软,眼见得外面日薄西山,却仍是强撑着洗漱番,去前院亲自迎回阮蓉。
到晚间,又主动将孙绍宗铺盖,挪回堂屋外间软塌上,丝毫没有持宠生娇意思。
秋闱?
孙绍宗闻言便是愣,找他问问灾情,倒还算靠谱,可这秋闱……
他皱眉道:“大人,顺天府武举乡试,向来是由五城兵马司负责,和咱们顺天府有什干系?”
韩安邦哈哈笑,摇头道:“指自然不是武举,而是今科文举乡试。”
“那就更跟下官无关。”孙绍宗摊摊手:“卑职是武进士出身,这文人科举,总不会让个武人去当考官吧?”
请书吏通禀声,不多时,就见韩安邦满面堆笑迎出来,站在阶上拱手道:“孙通判不辞艰险,主动去那灾区监斩,实在是辈楷模啊!”
这话明着是恭维,暗地里却是心怀叵测。
盖因当初孙绍宗要去南岸监斩时,贾雨村曾极力劝阻、还因此闹得不欢而散。
此时韩安邦说他是‘辈楷模’,分明是在和贾雨村针锋相对,顺带挑拨两人关系。
可惜他注定是白忙活场。
啧~
这样懂事可人儿,也真亏薛蟠舍得!
“大人且留步。”
在前衙应卯处签到,孙绍宗正准备去刑名司小院,看看最近有没有什疑案、错案。
谁知却被负责点卯小吏喊住,转告道:“府尹大人昨儿交代过,若是您到,便请您先去后衙走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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