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您当初在河北时,曾硬逼着那周巡抚去观刑,可是大大得罪他,这要是他歪歪嘴……”
原来他是在担心这个。
孙绍宗笑道:“放心吧,且不说这事儿还没成,就算真定下来,直隶总督也不会随便插手,咱们顺天府*员升迁调动。”
顺天府毕竟不比别处,天子脚下鱼龙混杂,权利未必比得上普通府衙,麻烦之处却要多十倍不止。
新任总督但凡不是个傻子,就不会主动插手顺天府内部琐事,最多也就是在涉及大政方针时,以上峰名义要求顺天府配合罢。
早在孙绍宗去南岸监刑时候,就曾听*员们抱怨,说什京城出贪,,g,遭殃却是河北百姓。
民间抱怨那就更多,各种民谣小段层出不穷,愤怒、调侃、自嘲……
也幸亏朝廷赈济还算及时,否则没准儿真会闹出民变来。
眼下既然要把灾民迁回去安置,自然得给些甜头——哪怕只是名义上甜头,才好平息河北官民心中怨愤。
“大人。”
事实证明,孙绍宗前后两次‘高调’出镜,还是很有效果。
鹿鸣宴过后,陆续有十余名举子上门拜访,与他确立下‘师徒’名分。
这人数看着似乎不怎样,比起主考官下子收纳百三十八名门徒,更可说是天地之别。
但考虑到身为四品府丞贾雨村,招揽门徒也不过堪堪与他齐平,这个成绩便足以令人侧目。
当然,找上孙绍宗,基本都是无依无靠寒门子弟,以及对刑侦感兴趣另类文人,那些官宦子弟们,暂时还瞧不上他这条细腿。
周达政治头脑显然余额不足,听孙绍宗这般说,却还是有些将信将疑。
孙绍宗也懒得跟他解释,随便挥挥手,便让他躬身退下去。
周达走后,孙绍宗又仔细翻看那邸报遍,发现除河北改直隶这桩大事,军队里似乎也在酝酿着些改革。
倒也不是什大事,主要就是皇帝想趁着登基十年,将勋职和实职完全剥离开来——简单来说,就是给它们改改名字。
譬如都尉、骑都尉这种,除军中实职之外,勋贵子弟们身上也多有类似虚衔,譬如什骑都尉、云骑尉、都尉等等。
周达紧张道:“您说这河北改直隶事情,靠不靠谱啊?”
“应该已经定下来吧。”
孙绍宗抖抖手里邸报,道:“要不然这内阁议事内容,怎会明发在邸报上。”
“这可如何是好?!”
周达听这话,却是顿足捶胸道:“河北若当真改成直隶,咱们顺天府也是要划归直隶总督管辖,届时五品以下*员出缺,可都要由总督府遴选奏批!”
却说九月十八这日,孙绍宗照例正在刑名司办公,就见周达捧着份邸报,匆匆自外面进来,还不等站稳脚跟,便急道:“大人,您快瞧瞧这新出邸报!”
说着,便把那邸报平铺在桌上,又翻开其中页指给孙绍宗看。
孙绍宗大致扫遍,却原来是皇帝召集内阁与河北巡抚,开个内部会议纪要。
上半部分主要讨论是,河北灾民回迁之后安置措施;下半部分却忽然话锋转,探讨起将河北升格为直隶省可行性。
这做八成是为安抚河北官场不满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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