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绍宗没理他,继续道:“似柳贤弟这般男生女相,偏又腔男儿豪情,最恨旁人将他当女子看……”
薛蟠又喊冤道:“就是把他当男人看啊!”
“闭嘴!”
孙绍宗把眼瞪,薛蟠忙缩脖子做鹌鹑状。
孙绍宗这才又道:“他方才引你去茅厕,怕是已经起心思,要伺机教训你番。”
谁知两条腿刚要往前迈,便被人把薅住后颈,直接惯回椅子上!
“给乖乖坐好!”
孙绍宗不客气呵斥道:“人家入厕、你也入厕!真当们是瞎子不成?”
冯紫英在旁边也有些不快:“说薛大脑袋,你这毛病也该改改,若是那些乱七八糟朋友倒也罢,二哥世交你也敢招惹?”
“没招惹啊。”
说背地里,这桩婚事被当做笑谈,但真正面对薛蟠时,想及他那脚跨军政两届关系,谁还敢真把他当成笑话看?
卢剑星和沈炼不由得更添几分拘谨,等进门入席之后,多少便有些战战兢兢放不开手脚。
倒是那柳湘莲依旧洒脱紧,在席间嬉笑怒骂挥斥八极,与冯紫英那叫个相见恨晚。
聊兴起,云儿姑娘弹起琵琶,柳湘莲唱起小曲儿,直博满堂尽是喝彩之声。
不过……
见薛蟠仍是半信半疑,孙绍宗便也懒得多说什。
只等柳湘莲回到厅中,这才笑道:“湘莲,方才说你功夫不错,薛家兄弟却死活不信,不如你且施展下拳脚,让他开开眼界如何?”
柳湘莲闻言,先瞟薛蟠眼,见他满面狐疑之色,倒不敢像方才那般无礼打量,便猜到孙绍宗方才肯定说些什。
于是飒然笑,道:“二哥有命,自然只好献丑!不过……”
他目光落在卢剑星、沈炼二人身上:“正所谓孤掌难鸣,还请哪位兄台与搭把手,才好让二哥瞧个清楚、看个热闹!”
薛蟠见孙绍宗面色不愉,倒不敢再提入厕事儿,委屈搓手道:“就是瞧着他喜欢得紧,若是他乐意,便两好凑好;若是不乐意,有二哥面子在,难道还能用强不成?”
“用强?”
孙绍宗嗤鼻道:“你真当他是个文弱书生不成?莫说是你个人,便带上几个狗腿子,也未必是他对手!”
“就他?不会吧?”
薛蟠撇着大嘴,只是不信。
旁人最多也就是欣赏,那薛蟠却干脆盯着柳湘莲看直眼,若不是嘴大能容,哈喇子都已经流出半尺多。
柳湘莲初时倒也没怎在意,后来却是被他瞧有些恼,便借口要去净手,暂时离席而去——起身时,又趁众人不注意,偷偷给那薛蟠递个眼色。
薛蟠旁事情上糊涂,欢场上却是地道老手,只这眼便立刻心领神会。
前脚柳湘莲刚从侧门出去,他便也捂着肚子嘟囔道:“不行,这肚子突然给劲起来,也得去厕所走上遭!”
说着,起身便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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