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若兰双手往后背,四十五度角仰望房檐,将鼻孔对准林德禄,傲然道:“正是本官,那孙治中可在里面?”
“自然在。”
卫若兰听这四个字,便要昂然而入。
那林德禄却把肥硕身子往门前
心下暗骂声,那脸色就不禁有些难看。
可想到自己来刑名司目,他便又飞快调整好心态——不过是个仗着家世废柴罢,这刑名司里值得自己认真对待,只有那孙绍宗人!
不对!
即便是孙绍宗,也不过就是块踏脚石罢!
眼下自己要做,就是踩着那孙绍宗尸骨,踏上孙绍宗这辈子都难以企及辉煌官途!
说着,他从袍子里拽出两瓶上好汾酒,大步流星便往外赶。
谁知刚到院门口,迎面就撞上个长身如玉、面似傅粉年轻*员,却不是卫若兰还能是谁?
两人都是愣,心下不约而同暗道‘好巧’!
随即卫若兰便抢先拱手笑道:“可是仇兄当面?早听说仇兄近来在刑名司……”
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,卫若兰上任之前,自然早打听清楚这刑名司上上下下根脚,而除孙绍宗之外,这仇云飞自也是重中之重。
这下可算是清闲。”
这时就见孙绍宗把桌上公文扫,伸着懒腰扬声道:“后面人都散吧,新任卫通判马上就到,有什事情先寻他批示,若是他处理不,再转过来也不迟。”
众人听这话面面相觑,也分不清这是真心话,还是在试探什;更不知是该领命行事,还是该继续赖在这里,以示自己绝没有要改投门户意思。
孙绍宗见状,干脆让赵无畏把堂屋大门关,说是要静等卫若兰上任,旁人概不见。
众官吏这才如蒙大赦,纷纷做鸟兽散。
这般想着,卫若兰便将方才不快抛诸脑后,雄赳赳气昂昂向着堂屋走去——是时候在那姓孙脸上,踩下第脚!
吱哟~
偏就在此时,个肠满肚肥绿袍小官,忽然自堂屋里推门走出来,满面堆笑拱手道:“敢问可是新任刑名通判卫大人?”
这时候还留在那孙绍宗屋里,必是门下走狗无疑!
对这等铁杆走狗,还需要给它好脸色吗?
卫若兰甚至还准备整套说辞,好劝说他与自己联手,起对付孙绍宗。
然而这套说辞刚起个头,仇云飞却已然不耐烦摆手道:“还有事要忙,就不打搅你跟那姓孙互掐!”
说着,绕过卫若兰便扬长而去。
好个无礼狗才!
卫若兰向来自视甚高,贾琏、冯紫英面前也是说恼就恼,如何受得仇云飞这般对待?
于是转眼功夫,原本熙熙攘攘院子里,便只余地萧瑟。
唯有那仇云飞与旁人不同,方才所有人都在排队请示时候,他自己在东跨院里逍遥,眼下所有人都散,他却腆胸迭肚出东跨院。
嘴里骂骂咧咧道:“不就是来个鸟通判?瞧你们那脸德行,也好意思说是什读书人!”
说话间,他大摇大摆到那堂屋前,冲里面嚷道:“赵无尾,本官要去找老徐喝……呃,商量公事,有什鸟事,你就去停尸房里寻!”
想想又觉得这话似乎有些不吉利,忙啐口:“啊呸,是去后院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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