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书生面色数变,最后终于苦笑道:“不瞒阁下,学生苦练书法十余载,却直徒有其型不得其势,直到昨日胡乱在门上涂几个字,才忽然茅塞顿开。”
说着,他丢掉手里毛笔,指着那《将进酒》道:
女子……
呃,反正孙绍宗也不是来找她,说不说都样。
看那男人手里攥着只毛笔,身前还铺着张墨迹淋漓宣纸,显然他刚才并不是在吟诗,而是在演练书法。
大约是得副极为满意作品,那男人正满面自得之色,不过在看到孙绍宗闯进来瞬间,那自得便化作无尽惊愕与惶恐。
“看来是认出。”
孙绍宗随意把那腰牌往怀里踹,又面无表情吩咐道:“秦如霜,要找就是她屋里客人,前面带路吧。”
那老鸨忙答应,小心翼翼引着孙绍宗进客厅。
进门之后,便觉股热浪夹杂着脂粉气扑面而来,因还只是下午,尚不到青楼营业高峰期,这大厅里只散坐着几桌客人,搂着些姿色般女子,在那里调笑聊骚。
那秦如霜虽然算不得回春楼头牌,却也不是这些庸脂俗粉可比,自然不会在这楼下接客。
故而那老鸨又引着孙绍宗上二楼,隐隐约约就听西头个房间有人大声吟诗:“陈王昔时宴平乐,斗酒十千恣欢谑!主人何为言……”
拉车挽马唏律律叫声,又踢踢踏踏往前迈几步,便稳稳停在回春楼门外。
孙绍宗从车上下来,立足未稳,脸上涂不知多少脂粉老鸨,立刻匆匆迎出来,血盆大口开,夸张地叫道:“哎呦喂~这位爷生真是好雄壮威武!”
说着,她用团扇兜住半边嘴脸,故作神秘地笑道:“不满您说,咱们这回春楼今儿,最宝爱您这样雄壮大……”
没等她把话说完,孙绍宗忽然随手抛过来块金灿灿东西。
那老鸨手疾眼快,把将那东西攥在手里,喜滋滋扫眼,那眼珠子却差点瞪跳出眶外,嘴巴更是越长越大,眼见声尖叫便要喷出喉咙。
孙绍宗嘴角微微翘,倒背着手走到圆桌前,先仔细打量下那首墨汁淋漓《将进酒》。
旁先不说,那舍其谁狂放之气,真恍如要透纸而出般。
即便孙绍宗不是什行家,却也看得出这字绝对已经登堂入室。
啧~
他砸咂嘴,有些惋惜道:“你说你有这手艺,去给人写个牌匾什,不样能挣个盘满钵满吗?”
貌似还是李白《将进酒》。
孙绍宗便指着那屋子,道:“可是这间。”
老鸨使劲点头。
孙绍宗便大步流星到近前,略等片刻,等那人把最后句‘与尔同销万古愁’念完,这才推门闯进去。
就只见屋子中央圆桌前,正围着男女,男人三十出头样子,书生打扮,眉眼张狂却略显沧桑。
“你最好别嚷出来。”
孙绍宗淡然道:“是来找男人,但若是那人被你跑,也不介意把这里女人统统带回去。”
“大……大大大……”
那老鸨颤巍巍,将那东西双手奉还,这才好不容易吐出句整话来:“千户大人放心,奴家定不嚷、定不嚷!”
不穿官袍时候,果然还是龙禁卫千户腰牌更方便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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