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原来前几日,薛姨妈小题大做,请不少‘高人’给薛蟠驱邪——可他不过就是偶感风寒罢,又能有什好驱?
连赶走几个装神弄鬼骗子,眼见再这下去就没完没,他干脆跟新来老道商量,俩人在屋里井水不犯河水,等自己病好赏钱照给不误。
当然,其实薛蟠是琢磨着,等自己身子骨康健些,就把这仙风道骨老骗子轰出去事。
可俩人这在屋里大眼瞪小眼,尤其那老道也不是什美男子,时间久,难免便有些尴尬——于是也不知是谁先挑头,这老少便开始尬聊起来。
别说,老道虽然是个装神弄鬼,这肚子里奇闻轶事还真不少,连说带比划绘声绘色,听两三日都不带重复。
薛蟠也当真是不客气,屁股在车里坐稳当,便扬声吩咐道:“老张,走!”
俩人这加起来四百多斤分量,马车起步时还真废不少力气。
等车轮滚滚,出孙府侧门,就见薛蟠那金灿灿马车正停在大门外——也不用人招呼,便悄默声跟在后面。
“听说你前些日子染风寒。”
却说在车厢里,孙绍宗上下打量薛蟠几眼,见他气色红润,便道:“如今瞧着,倒像是已经大好。”
四月十七。
老天爷大约也是不怎喜欢贾珍,所以打从后半夜就下起淅沥沥小雨,到天亮时,雨势非但未曾衰减,反而下愈发稠密。
要说这长得高也不全是好处,孙绍宗路擎着油纸伞到前院,那衣襟下摆就已然湿大半。
张成早披着蓑衣在廊下候着呢,见孙二爷来,忙几步抢到车前,将个皮垫子铺在地上,又把那加防水外罩车帘子挑开。
孙绍宗先在皮垫子上蹭蹭鞋底,又顺手将伞挂在车厢顶部倒钩上,这才麻利跳上马车,正准备吩咐张成起身上路,却听外面有人吵吵道:“二哥、二哥,且等下!”
到最后薛蟠是依依不舍,亲自把老道给送出家门,非但给足‘话疗’钱,还约定有时间继续听老道说故事去。
而贾珍事儿,也正是从老道嘴里听来。
据说这位宁国府大爷最是
“别提。”
说起‘风寒’二字,薛蟠便脸郁闷:“刚从荣国府回去就病倒,母亲还以为是染什邪祟,兴师动众折腾好几日,憋也把憋死!”
说着,他又故作神秘道:“二哥可晓得,珍大哥托人请你过去,究竟是为什?”
这正是孙绍宗百思不解地方,于是也稍稍坐直身子,摆出副洗耳恭听架势。
薛蟠见他对这话题感兴趣,顿时也便得以起来,眉飞色舞比划着道:“也是听个老道私下里说,珍大哥对原本儿媳妇秦氏,直念念不忘……”
循声望去,却见薛蟠连伞都没打,抱着脑袋从侧门扑将进来,又路踩着水花奔到马车前,没心没肺地笑道:“方才撞见贾雨村,才听说二哥今儿也要去宁国府贺寿,咱们道走呗,路上也好说些闲话解闷。”
说着,便大咧咧往车上爬。
“脚!”
孙绍宗没好气瞪眼,他才又下车把鞋底蹭。
等这厮重新没皮没脸爬到车里,孙绍宗也只得将身子往里缩缩,给他腾出部分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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