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吃大半个西瓜,又灌些凉茶,孙绍宗这才算是去心头燥意,不情不愿重新披好官袍,踱着四方步回到刑名司里。
本来准备在堂屋里换上常服,便携礼物直接去魏老伯家中。
谁知还没等把那官袍脱下来,便听有人进来禀报:说是宁国府亲眷,有要事上门求见。
宁国府亲眷上门求见?
孙绍宗听这话,便有些莫名其妙,自己和宁国府关系也只是泛泛,怎得竟还有宁国府亲眷找上门来?
初八下午,老管家魏立才终于老来得子,只喜没着没落——当然,便宜大哥见,免不又催着孙绍宗加两晚上班儿。
孙承业点点头,颇有些感慨道:“原以为廷益这次定能大展宏图,哪曾想……唉,希望这次他考庶吉士能顺利些吧。”
这纯粹就是瞎操心。
广德帝为顾全太上皇面子,把于谦贬到三甲最后名,这过后怎着也要有些补偿,更何况还有王尚书情面在,这庶吉士不说十拿九稳,起码也是七八不离十。
倒是孙承涛,这小子虽然十分幸运混个二甲吊车尾,但才情到底还是欠缺些,怕是未必能考得上庶吉士。
。
嘴里更是大声招呼道:“快快快,快给本官把那冰在井里西瓜取来——这贼老天,莫非是要热死人不成?!”
前几天去主持龙舟祭时,就已经热够呛。
谁成想没几天功夫,这温度又飙升不少,估摸着少说也有三十六、七度——这天气穿着大袖翩翩官袍,简直就是在受刑啊!
孙承业捧着卷宗进来,眼见十三叔这副不成体统模样,时也是无语紧——在公堂之上,若论官威之森严,少有人能与其相提并论;但在私下里,这位叔父偏又是个不拘小节。
不过孙绍宗看他平日里言行,相比于做个微末京官,似乎更乐意去地方上做个‘百里侯’——因此考不上庶吉士,对他来说也未必是什坏事。
“对!”
孙绍宗忽然又想起事,忙吩咐道:“你待会别忘给大兴县去份公文,责令他们诚心任事,切不可再玩忽大意——这徐怀志也不知怎搞,只最近个多月里,大兴县错判案子就有好几桩!”
孙承业赶忙应,又细问公文语气与尺度,也不去动那西瓜,便匆匆去刑名司里书写公文。
这侄儿处理起公务来,倒是越来越熟练。
他无奈摇摇头,自顾自将卷宗整理齐备,又翻出两份诉状来,询问道:“叔父,余下这两桩案子……”
“延后、延后!”
孙绍宗毫不犹豫道:“左右也不过是邻里纠纷,往后推推没准他们自己便和好!”
这时那冰镇西瓜终于送过来,孙绍宗接在手里也懒得动刀,撮指轻轻劈,那西瓜便裂成好几瓣。
他随便选两块递到孙承业面前,又边吸溜着瓜瓤,边口齿不清道:“再者说,傍晚魏老伯儿子洗三,自然要早些过去——廷益和承涛那里,你先帮打听着,看看这庶吉士到底有没有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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