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般想着,孙绍宗也凑趣上前,给自己斟满满杯,高高擎起道:“来,大伙儿起为程知县贺!”
“为程知县贺!”
下面都是孙家家仆,自然都是轰然应诺。
程日兴激动手脚乱颤,好不容易饮杯,便泪眼婆娑躬身施礼道:“学生此去江南,定不负二位大人所托!”
此后自是宾主尽欢。
不过趋吉避凶也是人之常情,因此孙绍宗也懒得揭破他那点儿小心思,回头指那人事不省‘高宠’,吩咐林德禄送去附近医馆医治,便自顾自去西墙根儿解缰绳,翻身上马扬长而去。
路无话。
到家已是华灯初上,孙绍宗把坐骑丢给门房打理,正准备去后院瞧瞧便宜大哥是否在家,忽见前厅里灯火通明,隐约又有些吆五喝六动静。
他这才猛然间想起,今儿晚上原本说好要替程日兴、刘全等人送行。
忙紧赶几步到客厅之中,就见里面摆着两张餐桌,张熙熙攘攘坐十来个人,张却只有便宜大哥与程日兴对饮——虽是送别宴,到底也还是尊卑不同。
却说孙绍宗从王府出来,刚下台阶,便见左侧石狮子脚下,正蜷缩着个赤条条身形。
那些打输戏子,果然是被赶出王府!
其余几人应该已经都散去,剩下这个人事不省,八成是被那关羽刀劈晕‘高宠’。
啧~
看来这支‘岳家军’内部,也不怎团结来着,连起出生入死战友,都能弃如敝履般。
等到酒酣人散,又让人收拾残局,兄弟二人便各自捧醒酒汤,坐到当中那副松鹤延年图下面。
孙绍宗将浮在碗里姜丝吹开,小心吸溜儿两口,只觉得从喉咙直熨帖到胃里,额头也沁出些汗来,这才状似不经意开腔道:“大哥,咱们府里下子去这些人,是
眼见孙绍宗自外面进来,众人忙都起身见礼,只便宜大哥稳如泰山般,招呼道:“二郎怎这般时候才回来?来来来,快来陪程知县饮上几杯!”
听得‘程知县’三字,程日兴直喜面红耳赤,嘴里却连道不敢当。
孙绍祖立刻又佯嗔道:“怎得?和二郎出面保你,区区知县难道还能有什波澜不成?这‘程知县’早叫晚叫还不是样?”
下面刘全、孙禧等人,也都起哄叫起‘程知县’,只把程日兴美晕头转向,满口谦虚之言,那嘴巴却是无论如何也合不拢。
看样子只要有大哥在,自己即便错过这场欢送宴,拉拢人心效果也不会差到哪去。
孙绍宗略打量那戏子几眼,心下略犹豫,便径自到林德禄车前,打算吩咐林德禄将其送去医馆诊治——虽说眼下正值盛夏,这般露宿街头也未必会如何,可万要是因此而伤势恶化,干脆倒毙在王府门前,怕也是桩不大不小麻烦。
谁知他到车前,正待开口招呼,却见林德禄从对面某个偏僻小巷里钻出来,边飞奔过来,边扬声道:“大人,卑职在此、卑职在此!”
将到近前,他又整理着衣襟下摆,讪讪解释道:“卑职方才实在寻不到茅厕,也只好在那巷子里‘不恭’回。”
呵呵~
这厮衣襟明明十分整齐,偏要在自己面前胡乱整理,‘心虚’二字怕是不问可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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