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忽又有人到门口,躬身禀报道:“等在附近找垛干柴,如今已经堆在院外,敢问何时点火……”
“点点点!”
不等褚亮回应,那戒念先恼羞成怒甩袖子,大声道:“赶紧把火点,将这院子与那对母子起烧个干净!”
“烧院子?”
听这话,直垂首而立妙玉猛然抬起头,两只美目瞪溜圆,脱口叫道:“不成,这院子不能烧!”
愣怔好半晌,褚亮才勉强笑道:“这……这其中怕是有什误会。”
“自然是有误会。”
孙绍宗嘿然笑,又走到戒贤和尚身边,将他僧袍解开,拨弄着那红葫芦问:“不知戒念大师,可认得此物?”
戒念见那葫芦,原本智珠在握表情,顿时垮下来,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着,强自镇定道:“戒念师弟贴身物件,贫僧又如何晓得?”
“那还真是巧。”
顺天府上下倒并未有包庇这母子意思,只是卫若兰卫通判不知为何,非要阻拦诸位大师除魔卫道——而本官则是在戒贤大师身故之后,才依照朝廷规矩接手此案。”
“褚百户如若不信,大可喊来司狱周达以及这软禁所牢子,仔细盘问番。”
褚亮顿时傻眼,他原本听说那许氏言称,是孙绍宗扣下戒嗔和尚等人,于是就以为阻拦和尚们‘除魔卫道’,自然也该是孙绍宗。
因此他迫不及待,就想给孙绍宗扣个包庇妖孽,致使高僧殒命帽子。
谁成想阻拦和尚们竟然另有其人!
句话,就把众人目光全都吸引过去,眼神里都透着些狐疑与审视。
看来果然还是要动用应急备案啊!
孙绍宗心下暗叹声,正准备随时出面撇清干系,冷不丁却听院里又有人扬声道:“妙玉姑娘,既然她母子二人出身佛门,如今以火安葬,看也没什不妥。”
说话间,就见卫若兰自外面进来,到妙玉身前柔声道:“为水月庵里几个尼姑,妙玉姑娘已经做得够多,何不就此让她们尘归尘土归土,落个清静自在?”
而妙玉愣怔与他对视半晌,竟真长出口气,口宣佛号自顾自向外行去。
孙绍宗回首指床上智善,道:“本来也不晓得这是什,偏那*尼智善却认得此物——此物名为‘贞妇吟’,据说即便是贞洁烈妇服用此物,也难免心摇神荡无法自持。”
说着,他又向戒念冷笑道:“却不知个不惜魂飞魄散,也要诛杀*尼母子高僧,又为何会随身携带此物?”
戒念被问张口结舌,却哪里答得上来?
只能在心里暗骂戒贤荒*无道,出来办正经差事,竟然还不忘随身带着这等东西,白白坏他妙计。
“百户大人。”
而且若是旁人也还罢,左右是刑名司属下,孙绍宗至少也有个连带责任。
可这人却偏偏是卫若兰……
谁不知卫若兰是北静王小舅子,而北静王又是太上皇最宠爱外孙?
谁又不知这卫家和孙家势同水火?
真要如实上报,岂不是既得罪北静王,又让这姓孙白白占便宜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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