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夫人讪讪道:“原不该劳烦贤侄,可那火委实烧有些蹊跷,又赶上贤侄正好在家做客……”
“果然有蹊跷!”
话音未落,贾宝玉挑帘子出来,兴奋道:“些许小事,何劳二哥出马?儿子这就去查个清楚明白!”
刘姥姥笑道:“也并不是客人,所以说来奇怪,老寿星当个什人?却原来是个十七八岁极标致个小姑娘,梳着溜油光头,穿着大红袄儿,白绫裙子──”
刚说到这里,忽听外面人吵嚷起来,又说:“不相干,别唬着老太太。”
贾母等人听,忙喊下人进来探问究竟。
就听有丫鬟回说:“南院马棚里走水,不相干,已经救下去。”
贾母最胆小,听这个话,忙起身扶人出至廊上来瞧,只见东南上火光犹亮。
,唯独孙绍宗对其热诚相待,丝毫没有富贵人家高高在上模样。
这两下里对比高下立判,她不由得暗暗叹息几声,愈发期盼贾元春在宫里能够索得男。
却说那刘姥姥忐忑不安坐下,与贾母对答几句,这才恢复些精神头,搜肠刮肚捡那有趣,用下里巴人言语,绘声绘色讲出来。
贾宝玉等人何曾听过这些话?
自觉比那些瞽目先生说书还好听,个个只笑前仰后合,早忘最初不耐。
贾母直唬口内念佛,忙命人去火神跟前烧香。
这会儿功夫,王夫人、邢夫人也都赶过来,宽慰贾母说那火已经救下去,请老太太回屋里坐着。
贾母却是足足等到那火光彻底熄,这才扶着丫鬟,口个阿弥陀佛往里走。
众人都跟着鱼贯而入,孙绍宗也正准备跟进去,忽见王夫人又从里面折出来,面露难色吞吞吐吐。
孙绍宗奇道:“伯母可是有什要交代?”
倒是孙绍宗听这老太太言语间条理分明,说起世故人心来,也隐隐自有番见解,绝非表面那等粗俗不堪,情知她是故意藏拙以便在人前卖乖,却也并不点破,只随着众人笑乐便罢。
那刘姥姥虽是个村野人,却生来有些见识,况且年纪老,世事冷暖也都经历过,见贾母高兴,这些哥儿姐儿们也都爱听,即便没说也要编出些话来讲。
因说道:“们村庄上种地种菜,每年每日,春夏秋冬,风里雨里,那有个坐着空儿,天天都是在那地头子上作歇马凉亭,什奇奇怪怪事没见过。”
“就像去年冬天,接连下几天雪,地下压三四尺深。那日起早,还没出房门就听外头柴草响——想着必定是有人偷柴草来,扒着窗户眼儿瞧,却不是们村庄上人。”
贾母便道:“必定是过路客人们冷,见现成柴,抽些拿回去烤火也是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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