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马上她又警觉起来,如今自己连个小妾身份都没有,可不敢胡乱有身孕,还是等过两年……
“袭人。”
这时麝月忍不住提醒道:“咱们是不是该去客厅里瞧瞧,莫忘孙大人和琏二爷还在里面吃酒呢。”
这下却是点醒袭人,她忙拿帕子擦去额头汗水,又飞快补些脂粉,匆匆带着秋纹赶出去。
不过两人还是晚步,到那客厅门前时候,正赶上孙绍宗和贾琏鱼贯而出。
最后她委屈分辨着:“原本也不想把实情告诉她,可……可她执意要进来,总不能让二爷违誓言吧?”
袭人又盯着她打量半晌,终于叹口气,道:“算,等宝玉酒醒,你也莫说旁事情,只说晴雯送来两根指甲,让他留作念想便罢。”
虽说这事儿根子上,还是宝玉惹出来,可真被他知道是秋纹泄底,未必不会迁怒到秋纹头上。
眼见秋纹乖巧点头应,袭人无力坐到床上,看看满脸酒气贾宝玉,再看看手上那红艳艳指甲,心下是愈发悲凉起来。
晴雯对宝玉痴恋与执念,怕是还在自己之上,却不想最后竟是这般结局……
与秋纹不同,袭人瞧林红玉方才那种种窘状,并未觉得有多快意,反倒是心下隐隐生寒。
在大户人家做奴婢,便如同飘零落叶般身不由己,主人爱惜时自是百般荣宠,衣食住行远超小门小户正牌娘子,可旦失宠或是出差池,却是登时从云端落到谷底。
就譬如这林红玉,之前府里也有不少人羡慕她攀上高枝儿,如今看来,倒真是爬有多高,摔就有多疼!
半晌,袭人才将心下悲凉感伤收拢,又到外面喊麝月进来,起将烂醉如泥贾宝玉扶到堂屋卧室里休息。
因宝玉直张牙舞爪不肯就范,两人好容易把他外套和靴子扒掉,又珍而重之收藏起那块‘通灵宝玉’,就已然累浑身香汗。
袭人忙上前躬身行礼:“二爷、孙大人,实在是奴婢们招待不周……”
孙绍宗将手摇,打断她话,道:“什周不周到,左右
可这又能怪得谁呢?
宝玉便是再怎宠着惯着,难道还能为个丫鬟,忤逆自己母亲不成?
真要这般,怕是连最宠溺宝玉老太太,都容不得他!
说到底,做奴婢不过是个无根藤蔓罢,除非能像赵姨娘那样,生下对儿女,才能算是有根基。
想想连王夫人,都没法将赵姨娘置于死地,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陪老爷外放,袭人下意识将手放在小腹上,轻轻抚摸着。
正相对娇喘之际,忽见秋纹愣愣怔怔自外面进来,麝月顿时气不打处来,叉着蛮腰道:“你这小蹄子倒快活,只顾着瞧那林红玉笑话,也不知回来帮们扶二爷把!”
秋纹却不理会她,看看床上满口胡话贾宝玉,略犹豫,便将手掌摊开在袭人面前,嗫嚅道:“这是晴雯托给二爷,说是让他留个念想。”
袭人将那涂着豆蔻指甲,捏起来皱眉打量半晌,沉声追问道:“你方才都跟晴雯说些什?”
“……”
秋纹初时有些吞吞吐吐,不过见袭人表情逐渐冷冽起来,也不敢再有所隐瞒,忙五十将方才事情道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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