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辉脸色又阴晴不定半晌,忽然长叹声:“果然是英雄
要说这是诘问,倒也还算不上。
但个回答不好,却很有可能会落个吃里扒外口实。
孙绍宗飒然笑,却是不答反问道:“大人可还记得,当初同下官第次见面时,对下官说那句话?”
“哪句?”
“您叫多关注关注咱们北镇抚司,还说下官终究是武人出身,那府丞、府尹位置,怕是不容易惦记上。”
望着被紧紧束缚在床上犯人,拐杖主人面色狰狞又激动,挥手甩脱身边人扶持,踉跄扑跌着到床前,盯着那犯人打量半晌,忽然仰天大笑起来。
“老贼啊老贼,你也有今天!哈……哈哈……”
只是笑没几声,那人便又剧烈咳嗽起来,直咳腰都挺不直,高大消瘦身子对虾般佝偻着。
“爹,您没事儿吧?!”
先前被他甩脱那人,忙上前又是抚胸又是捶背,好会儿他才缓过劲儿来,红头涨脑、气喘如牛,却兀自眉眼带笑摆手道:“不碍事,好很、好很啊!”
阴森、逼仄、孤寂、腐臭……
北镇抚司水牢,无疑是个集众多负面属性为身所在。
不过九月初二这日上午,水牢里幽暗氛围,却被此起彼伏鼾声冲淡许多。
十几个被生擒白莲教众,无论是断腿脚、缺胳膊、烧脱皮、冻伤风、墙上挂着、床上绑着,统统睡鼾熟至极。
没办法,那所谓‘请神丹’,其实就是种副作用极大兴奋剂,而为抑制住超负荷亢奋,太医院赶时间搞出来解药里,自然少不麻醉成分。
这话确是出自陆辉之口,不过时移世易,再听到孙绍宗提起这话,陆辉面色便有些难看起来,以为孙绍宗是在向自己示威,甚至想借机挑战自己权威。
“今日下官不妨也同大人透个底。”
孙绍宗从后面绕到前面,直视着陆辉双目道:“以孙绍宗志向与眼界,还不至于要框死在这两个衙门里!”
陆辉面色又是变,目光闪烁不定,口中也是欲言又止。
孙绍宗也晓得,这等空口白话未必能取信于他,于是紧接着又补句:“其实下官近来听到些风声,朝廷似乎有意委派去湖广平叛……”
这时,跟进来陆辉才开口探问道:“瞧周将军意思,此人果然是白莲教副教主葛谵?”
“绝对错不!”
那周将军说着,提起拐杖往左腿上敲,咬牙切齿道:“拜这老贼枚毒蒺藜所赐,这些年过人不人鬼不鬼,便是在梦里,老夫也认不错他这张嘴脸!”
听周将军说笃定,陆辉心下却不知是喜是忧,吩咐杨立才送走这周将军父子,然后便领着孙绍宗在水牢里,默然巡视圈。
眼见又要转回到天字号牢房,陆辉才突然停住脚步,状似无意地问道:“听说你昨晚上拿贼时,打是顺天府名义?”
根据太医院说法,白莲教贼人差不多要睡上五到六个时辰,才会逐渐清醒过来。
当然,就算贼人都睡死猪样,也还是有些事情可以做。
天字乙号间。
嘎吱~
厚重铁门刚刚开启条缝隙,支虎头拐杖便迫不及待挤进来,猛地发力撬圆牢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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