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孙绍宗以为自己是知道,可听这话,却又有些不确定。
要是为白莲教事儿,压根不用着考校自己吧?
莫非……
是为湖广五溪蛮族叛乱事儿?
前几天从薛蟠嘴里听说此事之后,孙绍宗便托关系打听下,发现果然朝中有人举荐他,去湖广
来是不敢让皇帝久等,二来也是真饿,于是甩开腮帮子撩起后槽牙,好番胡吃海塞。
什烤炉猪、烧鹅、鹿筋、熊掌,足足填进去七八斤分量,孙绍宗才用旁丝绢擦嘴脸,恭敬起身行礼:“谢陛下赐宴。”
上面广德帝显然是看愣,好半天才憋出句:“爱卿可曾吃饱。”
“八成饱。”
孙绍宗老老实实地答道:“午饭吃太饱,容易误事。”
话音未落,立刻有两名宫女抬来张矮几,摆在孙绍宗面前,紧接着那各种珍馐,便似流水似送上来,转眼功夫那几案上就摆满满当当。
还没等送菜宫女退出门外,广德帝又从罗汉床上,拿起个明黄软垫,吩咐道:“将这垫子,给孙卿送过去。”
旁边戴权立刻双手捧,亲自摆在那几案前,笑道:“快坐下吧,真要算起来,你还是头个在这景仁宫里赐宴呢。”
“臣……臣……”
听他这提醒,孙绍宗那还不明白,又到非飙戏不可时候?
那几座小院近,来往宫人也便稠密起来。
却只见个个姿色平平,毫无亮眼之处,反倒衬那带路宫女,如鹤立鸡群般。
这广德帝审美观,不会是有什问题吧?
想想又觉得不对,别嫔妃他不清楚,可那贾元春却是个等美人——自家大嫂在床上闲话家常时,可是好几次赞她是国色天香姿容。
就这般胡思乱想着,孙绍宗随着那宫女进到左首第二间院落里。
隔壁屋里有人扑哧声笑出来,不过马上便收敛。
而广德帝又无语半晌,方叹道:“朕每每读到古之猛将能‘食斗米、肉十斤’说辞,都以为是后人穿凿附会夸大其词,今日见爱卿饭量,方知竟是真。”
说话间,戴权已经吩咐宫人,把那残席撤下去。
“孙爱卿。”
这时广德帝脸上也渐渐肃穆起来,正色道:“你可知朕召你进宫,所为何事?”
激动结巴两声,生生把脸都憋红,这才惶恐道:“臣万万当不起陛下如此厚爱!”
“当不当得,朕心里有数。”
广德帝摇头失笑道:“俗话说‘皇帝不差饿兵’,有什也先填饱肚子再说——你再不坐下,可就是抗旨。”
“臣……臣……臣遵旨!”
孙绍宗又表演两声哽咽,这才跪坐在那明黄软垫上。
穿过条花团锦簇甬道,到正房门外,就见那宫女收住脚步,在房檐下娇声道:“启禀陛下,顺天府治中孙绍宗到。”
静有那五六秒钟,里面这才传出个抑扬顿挫声音:“宣~~!”
孙绍宗迈步到那门前,见广德帝正倚在个罗汉床上,忙伏低身子垂首进屋内,翻身跪地叩拜道:“臣孙绍宗,叩见陛下。”
“平身吧。”
不同于上次见面肃然,这次广德帝和煦将手抬,等孙绍宗躬着身子站起来,又顺势把手招,吩咐道:“赐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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