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可就说不准。”
徐守业扳着手指,愁眉苦脸道:“原本是打算,在宜宾多休整几日,让兄弟们习惯下你们这儿气候,谁曾想被叙州知府所逼,不得不提前赶过来。”
“眼下既然已经到你们五溪州,总得让兄弟们适应适应,先扛过这该死潮气吧?否则别说打仗,整日里光洗漱就费老鼻子劲。”
葛知县听这番话,直气鼻子都歪,湖广比北方潮湿闷热,那自是不必多言。
可眼下已然进十月中旬,正是年里最干爽时候,哪有徐守业说那般夸张?
“先别急着下结论。”
那戴斗笠微微摇头:“大头领让咱们瞧仔细,这刚看几眼,能瞧出什来?”
说是这说,他心下其实也未曾将那些歪七扭八、丑态毕露官兵放在眼里。
与此同时。
接官亭里,建川知县葛青云耐性,也已经达到顶点。
那官军论装备、论身量,倒是比本地散兵游勇强出不少,但个个臊眉耷眼精神萎靡,又松松垮垮连个队列都排不整齐,哪像是能打仗样子?
于是县衙官吏在前面接待,后面百姓已是骂声片。
有哪胆大些,甚至连皇帝老子都牵连进去——谁让这些怂蛋兵,都是来自天子脚下?
看来要想平叛,还是得指望云贵和川中边军才行!
只是……
广德十年十月初。
在宜宾县休整十余日官军‘先锋’所部,终于拔营启程,向着蛮族肆虐五溪进军。
虽说官军速度,比蜗牛快不多少,愣是足足走三日,才出宜宾县境内,但这仍被视为府台老爷和县尊大人功绩,在附近州县之中广为流传。
而同样被流传出去,自然还有官军种种不堪。
十月十三。
看来
打从见面之后,对面这位徐千户,就直在抱怨剑川县气候,什忽冷忽热潮气重、晚上裹棉被白天光膀子。
尤其是方才,这厮竟恬不知耻脱去铠甲,亮出身上被蚊虫叮咬痕迹,向自己诉苦!
这兵痞连蚊虫叮咬都生受不得,又如何能打得过那些悍不畏死山蛮子?!
眼见再不拦着,他就要脱去靴子,拿脚上水泡说事儿。
葛青云忙清清嗓子,问道:“敢问将军,需要等提供几日粮饷?”
听说南疆六国也不怎老实,这边军到底什时候才能过来?
却说接官亭西南,人群中个矮壮汉子踮着脚扫量半晌,又把周围骂声与抱怨灌满耳朵,脸上便忍不住露出些轻蔑与欢喜。
他低头,对身旁戴着斗笠同伴道:“萨多里,杂……”
“说汉话!”
那人却是急忙呵斥声,爱装汉子顿时警醒,忙压低嗓音道:“看来这些京城来官兵,果然都是些废物,大头领白白高看他们。”
讨贼先锋所部虽在路上极力拖延,终究还是进入五溪州建川县境内。
要说此地百姓早已苦蛮久已,闻官军前来平叛,本该是奔走相告喜极而泣才是。
然而宜宾县传来消息,却让百姓们难以对这些京城来少爷兵,产生多少期望。
不过即便如此,仍是有部分建川县百姓,自发前往城外五里接官亭,想要亲眼确认官军实力。
然而这看,却是让百姓们大失所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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