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而在贵属提点之下,便希图以这蒲柳之姿,沾染些将军虎威,也好让乡民能有所顾及,不管对母子欺辱太甚。”
说到这里,她忍不住转为苦笑:“何况擒下那努哈之前,老爷为保住李家富贵,已然有意让民妇屈就那蛮夷。”
“既然屈就蛮夷都使得,如今民妇为保存李家上下性命,前来高攀将军虎威,想必老爷也是乐见其成。”
原来还有这出。
看来那李常顺斩立决,还是判轻些,像这种把自家女人出卖给蛮夷杂碎,合该先来个宫刑,去他那没用卵子。
见他默然无语未曾追问,便又自顾自倾诉道:“民妇为大少爷奔波,甚至不惜来冒犯将军,在旁人眼里是不负恩义,便连夫人也因此对民妇大为感激,可……”
她轻咬下朱唇,直压迫那本就红嫩唇瓣,恍似水润胭脂般诱人,这才继续道:“可民妇想救,其实并不是大少爷。”
孙绍宗何等机敏?
即便方才有些魂不守舍,此时听她所言,还是立刻恍然点点头道:“能推己及人、未雨绸缪,小娘子倒也是个有远见。”
如今这满城百姓恨屋及乌,对李家大公子袖手旁观,甚至巴不得他与父亲同赴黄泉。
曾想两人正贴在处,这垂首之际,竟是把头埋进孙绍宗胸口。
触及到那冰凉铠甲,她这才猛然间醒悟过来,慌忙又把头抬起,脸上却仿似被烫着似,红彤彤羞不可言,那还顾得上什苦涩?
看她紧抿着樱唇窘迫模样,孙绍宗只当是问不出什来,正犹豫要不要把‘情趣’二字抛,先解决完生理需要再说。
谁知箐娘却忽然幽幽叹声,轻启朱唇道:“大人可知,贱妾膝下也有子?”
这时候突然提起儿子干嘛?
然后再弄个腰斩,最好是那种刀切不死,还能写上几个‘惨’字……
正在心下炮制那李常顺,忽觉肩头紧,却原来是箐娘诉完心事,又默不作声解开鎏金山文甲锁扣。
孙绍宗配合着,让她把那铠甲卸去,又看着她略有些吃力,将其挂在衣架上。
未等箐娘回头,孙绍宗突然猿臂伸,环住箐娘腰肢,不由分说将她揽进怀里。
将满是胡茬下巴,在她白净光洁脸上蹭蹭,嘿嘿笑道:“不说那些扫兴,方才听王振说,你要当面为弹上去曲?”
同样情况,若是换到李家庶子头上,恐怕也是般无二下场。
想到这种可能,怎不叫箐娘寝食难安?
正是为避免自家儿子重蹈覆辙,箐娘才会不计李夫人过往排挤与打压,替大公子奔波求存。
说白,她其实就是想替自己儿子,先趟出条活路来!
眼见孙绍宗副然样子,箐娘又无奈道:“虽承蒙将军援手,解时之危,可箐娘所虑实是日后……”
弄得孙绍宗也不禁想起长子孙承毅,随即又想起家中几房妻妾。
虽说依着时下风气,男人外放为官,打些野食也是题中应有之义,那等守身如玉反倒成官场另类,为人所耻笑。
可眼下思及家人,还是让他恍惚间生出几分羞愧之意。
因而对箐娘话,时也便没应答。
箐娘哪知孙绍宗心中所思所念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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