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丫鬟亲戚来,哪有资格在正厅里点灯费蜡?
莫说是丫鬟亲戚,便是赵仲基这个大管家,怕也不敢胡乱把亲戚往正厅领——除非本就是要求见家中主人。
孙绍宗心下愈发狐疑,却听那公鸭嗓调门陡然高,厉声道:“当初是你说,但凡有难处,不妨来寻你帮忙?怎得,这真到用你时,就给三爷哭起穷来?!”
这语气……
可不像是姐弟、情侣。
孙绍宗下马车,还在琢磨着张彪案子,如果真同之前推测样,张安以‘大义灭亲’脱罪,应该是不成问题。
这本是孙绍宗最初目,只是事到如今,他心底却着实高兴不起来。
正边推敲着案情,边顺着长廊往后院赶,却忽然发现前厅里亮着灯火,便下意识止住脚步。
如今大哥不在家中,而这晚还来找贾迎春女眷,也必然不是外人,肯定早就引进后宅去。
难道是有客人在等自己回来?
两年前,皇帝为抑制豪门蓄奴风潮,发起场针对奴籍,以及‘人才中介’普查——当时卫若兰和仇云飞,还曾并肩冲杀在前。
从那之后,京中所有人牙子,都必须挂靠在几家拥有‘特殊执照’牙行旗下,否则便以拐卖人口论处。
两家相隔不远,这几句话功夫,就已经到门前。
那王振早在里面等不耐,听说孙绍宗已经回来,忙迎出来探问道:“大人,可是查出什眉目?那张彪究竟是谁杀?!”
显然这厮直到现在,也还不知道孙绍宗等人在查些什。
三人自张彪家出来时,外面已然是夜色阑珊。
嗤~
孙绍宗把火把往雪地里杵,又用力捻动几下,确认没有余火,这才随手丢回院里。
仇云飞、赵无畏也都有样学样,等将火把都处理好,三人这才又箭头似,往张安家赶去。
“动机先不急着去想。”
孙绍宗这时已经到门前,探头向内望去,只见个丫
可自己之前明明传过消息,说是要在荣国府里过夜。
心下疑惑,孙绍宗便出回廊,向那前厅行去。
将到门前,就听个处于变声期公鸭嗓,急吼吼催逼着:“好姐姐,你这回借银子与,保证不再去赌!”
听这意思……
莫不是府上哪个丫鬟弟弟,又或是情郎,因欠赌债过来借钱?
孙绍宗摆摆手,示意他先不要多言,然后到屋里宽慰张吴氏两句,又嘱托仇云飞,安排名婆子、两个差人,暂时驻扎在张吴氏家中。
也免得今天打草惊蛇,再横生出什枝节。
等切布置妥当,他这才喊上王振告辞离开。
……
半个时辰后,孙府角门。
孙绍宗边走边交代道:“先查查近年间,城中孤儿、乞儿走失人数。”
既然并非绑票勒索,那最容易下手,也最容易被忽略半大孩子,自然是无依无靠孤儿、乞儿。
“这倒不难。”
仇云飞立刻应道:“自从大人实行乞丐保甲制,这京中乞丐无论死走逃亡,当地保长都会向官府报备。”
顿顿,他又补充道:“城中那几家牙行,也会让人挨个核查——不过打从两年前那场排查之后,官府向盯得很紧,应该不会有什疏漏才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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