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厮素来是懂事
，逢年过节总有礼数上门，又自知身份上不得台面，连赵无畏都未曾求见，只在门前撂下礼物就走。
今儿他却破天荒，寻到衙门口求见孙绍宗，想来必是有什
要紧事儿。
因而孙绍宗便在车上吩咐道：“就近寻
家茶楼说话吧。”
张成答应声，调转车头就朝着最近茶馆赶去，后面洪九虽也是乘车来，却哪敢在孙绍宗面前显摆？
忙撒丫子，肉团也似追在后面，没几步路就跑气喘吁吁。
这说，却那出身五溪蛮族赵楠。
这蛮子本就精明，弃暗投明之后，又曾做过阵子刀笔吏，带来给柳湘莲做个帮闲，那是再合适不过
。
柳湘莲听说要请个帮手来，初时还有些抗拒，可想想自己今天糟糕表现，又实在没脸推脱，便叠声发奋图强：“二哥等着瞧吧，
定尽快上手！”
两人闲话几句，便在那门前分手各自上马、车。
车夫张成正要打马扬鞭，却忽见斜下里闪出个富态年轻人，奴颜婢膝堆笑道：“张爷，小人有些事情，想要向大人禀报，您看……”
夕阳斜斜。
孙绍宗步出大理寺东侧角门，就觉股爽利湿气扑面而来，当下便缓解大半疲惫。
昨儿是报道，今儿才是正式坐衙当值，那各式交接手续、文档，自然是接踵而来，整整天也没片刻得闲。
这好容易脱囚笼，他倒也不急着走，顺势在湖边伸个大大懒腰，准备将最后丝倦意驱逐出体外，却忽听后面柳湘莲嗫嚅道：“二哥，…………”
约莫是昨儿受刺激，他又换回身英雄氅，瞧着倒是没那娘——不过这脸色，却也比昨儿难看不少。
不过他累是累，那顾盼间却是颇为自得——等闲市井人物，想跟在孙大人车后面跑，还没这福分呢！
就这般路追到茶馆雅间之中。
孙绍宗居中坐定，洪九才弓着身子道明来意：“小人无意间，听说大人您和仇通判，正在查访城里走失小乞儿，便忽然想起桩蹊跷事儿，或许和您要查案子有关。”
这人凑过来时候，孙绍宗便已经瞧见，看着似乎有些面善，却时记不起是谁。
“怎是你？”
就听张成皱眉嘟囔句，转头小声传话，孙绍宗这才恍然大悟。
感情这拦路不是旁人，正是当初他树立典型——乞丐保长洪九。
当初这洪九脱落街头，浑身干巴巴只剩团精气神，谁承想短短两年间，就发面馒头似又白又胖。
柳家当年虽也落拓，可仗着有姑姑扶持，他自小到大也没为吃过什苦头，也正因此，乍遇见这山也似俗务，难免有些眼高手低、招架不住。
这天下来，他倒有近半差事，是孙绍宗帮着担待下。
要换个没皮没脸也还罢，偏柳湘莲又是个较真儿，心下自是百般过意不去。
孙绍宗回头见他那纠结模样，便丢个白眼过去：“你当请你做师爷，是指着你办事老练、经验丰富？只要以后能历练出来，也就不枉你来这衙门里走遭。”
顿顿，他又咂吧着嘴道：“不过眼下你个人，也确支应不过来——这样吧，明儿给你寻个帮手，有什不顺遂，便同他起参详参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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