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走出偏厅没多远,仇云飞自后面赶上,满面惭愧道:“您回京头次交代差事,就给办砸,这真是……”
孙绍宗摇摇头,顺势在他肩膀上拍拍,道:“这都是思虑不周,与你有什干系?等过几日闲下来,你将经手几人请到家里聚聚,也算是酬谢大家好心帮衬。”
仇云飞听他这般说,心下愈发过意不去,可孙绍宗邀请又不止他人,也不好直接推脱,只得又说许多自责话。
两人直到县衙门前,这才各自话别,仇云飞坐着马车先行,孙绍宗则是上绿呢官轿,摆开仪仗迤逦而行。
至于那杨汉才,早被几个差役绑麻花仿佛,丢到头临时征召老驴背上——这路行来,却险些没把他骨头给颠散。
孙绍宗几步奔到近前,也不嫌那头顶上染满红白之物,先伸手细细检索番,然后无声叹口气。
果然是碰壁自尽。
这张安在五溪州时,经历大大小小多少阵仗,几次三番都死里逃生,却不曾想刚刚荣归故里,倒反而落个羞愤自尽下场。
这当真是造化弄人。
望着他那扭曲而愤恨五官,孙绍宗心下不觉甚是后悔,或许自己早该抛那些规矩不顾,先将他纳入自己保护之中!
杨汉才与卫若兰案,自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。
如果不是被逼无奈,孙绍宗也不想用攀诬法子,将他拖下水——毕竟这等简单粗,bao方式,难免会留下后患。
可这杨汉才委实太过猖狂,明知道被自己盯上,竟还敢肆意妄为害死张安!
若不能将他治罪,自己又有何脸面面对张安妻儿?!
却说目送那杨汉才挣扎喝骂着,被大理寺官差押解出县衙公堂,孙绍宗这才自公案后起身,向不知所措王谦扬下巴:“王知县,不知张安尸首何在?”
等到大理寺东角门前,孙绍宗刚自轿子里出来,正打算亲自押送那杨汉才下狱,斜下里却忽然闪出两个龙禁卫,半跪拱手道:“慎刑司小旗吴水根,奉命听候大人差遣。”
却原来孙绍宗去到天牢之中,与卫若兰串完口供,也并没有直接回官署,而是先命人
说到底,也是自己太过爱惜名声,总想着刀切豆腐两面光,既保存下张安性命,又不至于被人说是徇私枉法、偏袒不下。
唉~
再次叹口气,孙绍宗边在旁边铜盆里净手,边吩咐道:“将他尸首好生装扮下,暂时先送回家中寄存——本官要向朝廷请旨,为其风光大葬。”
等大兴县仵作王高昇满口应,孙绍宗又硬塞给他五两银子装殓钱,这才带着众人出偏厅。
“二哥。”
“呃……”
王谦微微愣,还没等张嘴儿呢,旁边仇云飞忙抢着道:“如今正在安放在偏厅之中,由县衙仵作进行收敛。”
孙绍宗在顺天府任职时候,没少来这大兴县衙巡视,因而听他说,也不等旁人前面带路,就马当先出大堂。
后面众人忙都跟上去,唯独那王谦迟疑片刻,却是转身直接回后衙。
却说孙绍宗路大步流星,到西侧偏厅之中,就见张安尸首正被摆放在张春凳上,尸身已然换下囚服,但头上血迹却未曾抹去,显然是为留着验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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