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此说来。”
随即他顺势问道:“那卫若兰果然故意射杀牛家长子?”
“这却未必。”
孙绍宗摇头道:“微臣在完成这些测试之后,还做另外些验证。”
“虽说不注重射程,但卫若兰所用短弓力道,还是远超般猎弓——而那特制长翎羽箭,威力也比般箭失强出不少。”
“而在案发当时,那支箭是穿林而出,射中二十余步外牛公子。”
“臣命人去勘察过,山路两侧林木相对较为稀疏,即便深入十数步远,仍能清楚看到路上行人。”
“直到深入林中二十几步,甚至三十几步远,视线才有可能被林木遮掩,看不清路上状况。”
“若说是在林中误射,这距离起码也要在五十步开外。”
“再加上牛公子当时正在下山,箭失射来角度是自下而上,难度就更大。”
孙绍宗这几日间,虽干不少‘闲事’,可对于钦命大案,自然也不敢耽搁。
通过勘察过去案卷,以及留存证物、证词,也大致梳理出些算不上绝对,但称得上是言之有物新证据。
此时听广德帝动问,他不慌不忙讨执笔,在角落里矮几上挥毫而就,画出副铁网山案发现场地形图。
想想,又在侧下方空白处,补几个物证图形,最后用朱砂笔,将所有关键所在圈注标识,这才请掌宫太监裘世安捧,转呈到皇帝桌前。
“陛下。”
“若是在三十步内,以猪肉作靶话,以卫若兰猎弓拉满射出,入肉当在四寸至五寸——若遇肋骨阻拦,则骤降至两寸左右。”
“换算成牛公子较为消瘦身子,基本上不被肋骨阻拦话,每箭都可以透体而出。”
“偏根据先后三次验尸记录,牛公子所中之箭入肉约为两寸四分左右,刺破心脏导致身亡,而且并未伤及肋骨。”
“而要降低到这等伤害,猎弓力道就要降低到六至七成。”
“于是就出现另外个疑点:若是预谋要射杀牛公子,他又为何不将弓弦拉满,而是只用六
“根据臣派人实验结果,卫若兰只有用最大弓力进行抛射,才有可能射中五六十步外牛公子。”
“这显然不合常理!”
这番分析有理有据,比之前三司会审时,那些凭空揣测‘动机论’,可是高明多。
虽说这其中,难免有之前*员辨不明行事,所以故意消极怠工原因。
但孙绍宗这番深入浅出推断,还是得到广德帝称赞与肯定。
孙绍宗重新回到原处,躬身道:“臣整理之前案卷,发现经办*员大多对此案属于误杀、还是谋杀争论不休,因此臣认为首先要查证就是这点。”
“臣为此仔细查验所有证词、证物,终于发现些蛛丝马迹。”
“那卫若兰酷爱射猎,家中又不缺财物,自然置备是好马好鞍——就连他打猎时用弓箭,也分成好几种款式。”
“而当日因是去山林中射猎,卫若兰所携带,是种特制三棱箭,长羽、木杆、重簇,以‘稳、准、狠’著称,射程却逊色于般弓箭。”
“这自然是因为山间林木茂密,射程再远也难以发挥效果,反不如追求精确稳健——臣当初征讨五溪蛮族时,彼等所用弓箭亦是如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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