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敬德微微直起身子,还待再自责几句,孙绍宗却又伸手指指下首椅子。
见这态度似乎甚是坚决,陈敬德便犹犹豫豫起身,战战兢兢挨半个屁股上去。
这葛治中还真是破罐子破摔!
自己没本事,反倒恨上前任。
就连正经公务往来,也要胡搅蛮缠拖延时间。
也就是自己身为前任,按规矩不方便质疑他,否则非参丫本,让他吃不兜着走!
心下腹诽着,孙绍宗却不会在陈敬德面前露出痕迹,把袖子甩,吩咐道:“行,先把那些卷宗放在里间案头,等闲下来仔细翻看。”
否则孙绍宗还真想直拖延下去。
闲话少提。
却说既然晨会免,孙绍宗自然是直奔左寺,眼见到自己官署门外,就见人满面讪笑迎上来,却不是昨儿被人当成弃子陈敬德,还能是哪个?
昨儿孙绍宗还打定主意,要拿他来个杀鸡儆猴。
不过眼下瞧他那可怜巴巴模样,却忽又改主意。
第二天早上,直到孙绍宗出门时候,贾宝玉还在客房里呼呼大睡,看样子不到中午是醒不。
故而孙绍宗吩咐下人,给他预备好醒酒汤,就径自去衙门上公。
到大理寺之后,原是要循惯例,去花厅进行圆桌会议,熟料刚在点卯处签画押,当值小吏就转告孙绍宗,非但今儿晨会取消,以后几日也并都被取消。
按照廷尉大人意思,等什时候查清楚‘投毒案’,什时候再恢复晨会不迟。
啧~
说着,大马金刀居中坐定,指着下首椅子道:“陈寺副,坐下说话吧。”
陈敬德方才虽然乖乖遵从,这下却不敢再从命,噗通声跪倒在孙绍宗面前,全然不顾颜面连声叫道:“卑职糊涂、卑职有罪!还请大人重重责罚!”
般这种要求重重责罚,心里想都是不担半点责任。
趁他以头抢地,孙绍宗无声撇撇嘴,随即却又肃然起来:“起来说话吧,好歹也是从六品,莫失为官风骨。”
“大人,卑职……”
倒不是说可怜这厮,而是手底下实在没人可用——左右这陈敬德刚被魏益坑回,短时间肯定不敢再与其勾连,正好先顺势收用,纾解纾解乏人可用燃眉之急。
想到这里,孙绍宗脸色和缓些,不等陈敬德开口,就先抬手往里让:“进去再说。”
陈敬德忙闭上嘴巴,往旁边让让,等孙绍宗当仁不让走在前头,这才落后两步佝偻着身子,亦步亦趋跟进去。
“二哥。”
刚进门,就又有人迎上来,却是满脸义愤填膺柳湘莲,就听他愤愤指控道:“昨儿得您吩咐,去顺天府讨要黑帖案文献记录,谁知道那鸟治中味拖延,等好容易凑齐回来,天都已经黑!”
这魏益果然是被逼急。
其实对于孙绍宗而言,永远不开那劳什子晨会,才更合他心意。
现代晨会,虽然也都是老生常谈,没什新意可言,可至少人数足够多,偷偷打个瞌睡也不会太显眼。
这倒好,天天就这老哥仨脸对脸,跟主持综艺节目似,别说偷偷打个瞌睡,张嘴连牙上韭菜都能瞧个清清楚楚。
只可惜这案子影响巨大,拖久肯定会惹来非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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