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孙绍宗哪还用
着进去勘察？
早在看到苏行方出来时样子，就知道究竟是怎
回事
。
先杀舅、后弑母，这孝子当得可真是彻底！
但他不这做，该死照样个都逃不，甚至全家老小，还要齐齐整整共赴黄泉。
而且苏母肯定会在临死之前，遭受各种折磨拷打。
……
半个时辰后，苏家小祠堂。
吱呦~
木门打开声音并不大，却瞬间牵动十几双眼睛。
众目睽睽之下，就见苏行方行尸走肉般步出祠堂，站在众人面前愣怔良久，这才裂开嘴，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笑容。
“至于你妻儿……
也只能承诺尽力保住她们，若事有不谐，也只能怪她们时运不济。”
这等模棱两可承诺，估计没几个人会答应。
但苏行方无疑是个聪明人，他知道自己压根没有讨价还价余地，能求得孙绍宗承诺帮忙，就已经是天大幸运！
故而听这话，毫不犹豫叩首道：“多谢大人照拂！苏行方此生无以为报，来世……”
“先别急着说来世，先说说眼前！”
头，又开始追问起白莲教内幕。
然而苏行方当初也只是和李姑婆单线联系，少有些内幕，也都是从她那里听来——而这些内幕，李姑婆手下早就已经招供。
反复问几个问题，确认他并未说谎之后，孙绍宗也就彻底失去兴趣。
而接下来，就该考虑如何处置苏行方！
孙绍宗倒负双手，在验尸房里来回踱着步子，时不时扫量苏行方眼。
他杀舅、他弑母，但他晓得自己是个——呃，他应该没那厚脸皮。
唉~
孙绍宗叹口气，扬手道：“来人啊，把犯官苏行方押回大理寺审问。”
两下里齐齐应喏，可院墙外却忽然传来声：
“孙大人且慢！”
“家母听闻铸就如此大错，愤而自尽。”
极其简短句话，却给人字字泣血之感。
孙绍宗挥手，黄斌立刻带人闯进去，不多时面色怪异回来禀报，说是老太太果然已经悬梁自尽。
说到‘自尽’二字，他明显有些迟疑，显然是发现蹊跷之处。
不过孙绍宗肯让苏行方回来见母亲，本就透着些诡异，所以他也没敢贸然开口——反正孙绍宗只要进去，就定能看出端倪。
孙绍宗打断他话，又字句问：“你那母亲，又该如何处置？”
孙绍宗原以为他肯定会再次求告，毕竟他可是京城小有名气孝子。
谁知苏行方默然片刻，却是郑重请求道：“请孙大人允许苏某，回家与母亲诀别。”
这答非所问，难道说……
孙绍宗定定打量他半晌，终于还是点头应。
说实话，这苏行方是个难得人才，更是个兢兢业业好官！
而死在他手里道衍师徒、曹趋吉等人，也都算得上是死有余辜——曹趋吉当年在陕甘时，手底下人命官司可是论百。
只是……
孙绍宗在苏行方身前停住脚步，盯着他眼睛道：“你怕是只有死，而且必须是认罪伏诛！”
再怎人才难得，这样定时炸弹，孙绍宗也不敢捂在手里——毕竟赵嘉义已经大致听闻此事，很难保证他不会偷偷进行调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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