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叔嫂二人住在个园子里,也没个长辈盯着,个是血气方刚、个是干柴烈火,成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,彼此又常以诗文应和。
时间久不出乱子才怪呢!
薛姨妈这瞎捉摸,便疑心到宝玉头上,当下那满腔躁动,就似被泼盆冷水般。
若方才真是宝玉,那自己这些年岂不是错看他?
若方才真是宝玉,那自己还敢将女儿托付给他吗?
不过孙绍宗与李纨之间,似乎并没有打过什交道,真要说起来,怕还赶不上与自己牵扯。
接下来同样有嫌疑,则是贾琏、冯紫英、柳湘莲几个,这些人论理也要称呼李纨声嫂子。
可贾琏近些年来心性大变,几乎再没有招蜂引蝶行径。
而冯紫英、柳湘莲同孙绍宗样,应该也没什机会接近李纨才对。
再就是……
幸亏她心中还残存几分理智,忙伸手捂住自己口鼻,孰知却又因此而感同身受起来,恍惚夹紧身上每块皮肉……
又不知过多久,等到薛姨妈重新清醒过来时候,隔墙早已是人去楼空。
缓缓扶着墙重新站直身形,感觉着四肢酸胀麻木,薛姨妈怅然若失活动下手脚,却不想许多积雪便自肩头簌簌而下。
想到自己竟在这大雪之中,听许久墙角,薛姨妈顿觉荒唐不已。
忙拍掉身上积雪,躲进不远处游廊之中。
最初薛姨妈听墙根目,只是想分辨出对面那偷情寡妇,究竟是不是自己猜想之人。
可这耳朵贴到墙上之后,究竟会听到什动静,又岂是她能主动筛选?
先时那鹅蛋脸上还布满疑色,听不多时,便渐渐染上迷离。
待到隔墙二人渐入佳境,她也不禁听两股战战,直将颗芳心卡在喉咙之中,‘憋’双颊红胜火、艳若霞。
胸中股久违躁气,更似要从峰顶喷薄而出似,直鼓胀紫貂大氅都险些遮拦不住。
心中冒出无数念头,却又被阵刺骨寒风吹七零八落。
而浑身颤之际,她也猛然
宝玉!
若说近水楼台先得月,谁还能比得过他这个小叔子?
所谓身边有许多年轻貌美女子说,也与贾宝玉情况相符。
而要论对女子吸引力,自家这侄儿无疑也是各种翘楚。
想想也是!
而与此同时,个疑问又萦绕心间:方才那偷情二人究竟是谁?
女倒还好猜,十有七八便是李纨——如今这府上除自己之外,也只有李纨是寡居妇人身份。
至于那男人……
自始至终,薛姨妈也没能听清楚他口音——最真切那几声‘嫂子’,也因为蕴含太多压抑情绪,让人实在难以分辨。
要说嫌疑,头个自然是此地主人孙绍宗,毕竟这是在他府上,若要避开旁人偷情,自是最为便利。
“嫂子、嫂子……”
也不知过多久,隔壁忽然传来几声男人极力压抑低吼。
而直以来婉转娇吟女子,却反而没正经言语,咿咿喔喔闷哼着,似是拼命掩住自己口鼻。
那两个动静个比个低沉憋闷,似是连气都喘不过来,可落在薛姨妈耳中,却又透着彻骨铭心畅快。
薛姨妈只听唇齿发干、胸闷气短,几乎忍不住要开腔回应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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