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上来热情与孙绍宗携手而行,进到派春意盎然花厅之中。
两下闪出几个女子,殷勤替三人脱去斗篷、狐裘,孙绍宗初时倒没在意,后来见卫若兰微微躬身,似是在礼敬那几个女子,才觉察出些异常来。
这几个女子年纪都在二十出头样子,而且个顶个满头金玉,绝非般丫鬟可比。
这是……
孙绍宗登时想起水溶某样癖好:喜用侍妾待客。
水溶也在旁哂道:“这回张道士算是把脸撕破,南北道门之间,怕是非要好好做过场不可。”
卫若兰听愈发糊涂,忙问其中究竟。
却原来,自打两年前皇帝开始求仙问卜以来,道门地位也随之大大提高。
但正应那‘外来和尚会念经’说法,这京城里清虚观虽然名头不小,可平日里总在人前露脸,难免就失去神秘感。
故而即便身为地头蛇,近来却被江西龙虎山压头。
午正二刻【中午12点半】,孙绍宗马车堪堪停在北静王府门外,便有守门小厮声声传入后宅花厅。
等到他在王府管事引领下,跨过二门之际,水溶和卫若兰已经亲自迎出来。
隔着老远,便哈哈笑道:“孙大人缘何姗姗来迟?可叫小王在家好等!”
孙绍宗急忙紧赶几步,眼见离得近,这才收住脚步抱拳礼,苦笑道:“也是巧,早上接桩案子,这好容易处置妥当,谁承想半路又撞见两伙道士当街对骂,没奈何只得又绕程。”
卫若兰近来因官场失意,颇有些遁入空门念头,故而对这出家人事儿,难免关注就多些。
当初贾宝玉就是来王府赴宴时候,就是在酒桌之上,同水溶个侍妾瞧对眼,然后乘兴就滚床单。
后来那侍妾死时,贾宝玉还亲自到王府奔丧来着。
眼见那几名小妾替众人褪去外套之后,也并没有要退场意思,反而婷婷袅袅随侍在侧,孙绍宗暗叹声,却也只能入乡随俗。
毕竟用侍妾迎客,
那张道士此次上书朝廷,请求选拔道士随军,乍看似乎是忠君爱国之举,但有心人都看出,他这封奏疏重点,其实是那‘熟悉南方地理天候’前缀?
加这句前缀,被选拔去军前效力,自然只会是那些南方来道士。
而以江西龙虎山为主南派道士,对此自然是大为不满,所以才有今日当街对骂场景。
“好。”
水溶把前因后果说,眼见卫若兰摇头叹息不止,便不耐把手招:“不说那些牛鼻子,这大冷天,孙大人又是冒着风雪前来,且先随小王去花厅,吃几杯热茶暖暖身子。”
此时听说两伙道士当街对骂,全无出尘离世之姿,不由诧异道:“两伙道士当街对骂?这却是为什?”
“嗐!”
不等孙绍宗回答,水溶甩着月缎白袍袖,嗤鼻道:“还不就是因为昨儿,那清虚观张道士突然上书,让朝廷选拔道门弟子,去南疆随军祈福,以便尽量避开南疆毒瘴。”
卫若兰这才恍然,忍不住摇头感叹:“不想这些出家人,也有舍身报国之志。”
听他感叹,孙绍宗嘿然笑:“卫兄果然是个君子,可惜却把那些道士想忒好些——若真有报国之志,两伙道士又怎会当街对骂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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