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不成自家奶奶,竟是恨得要食其肉、寝其皮?!
平儿更是惶恐,咔嚓咔嚓踩着碎瓷片倒退几步,惊惧望着王熙凤。
“你想到哪去!”
王熙凤看她这模样,就知道她是回错意,没好气呵斥道:“是要把这东西留下来,当做拿捏那老禽兽把柄!”
说着,她把那半片耳朵狠狠扬:“有这东西,让他往东,他就不敢往西;让他打狗,他就不敢撵鸡。”
“哼!”
王熙凤冷哼声,也懒得去穿鞋,伸手拽过鸳鸯枕把掼到地上,然后将染血赤足踩在上面,伏低身子在床下好番摸索。
“奶奶想找什,帮您找吧?”
平儿忙也下床,想要去帮王熙凤,谁知刚猫腰,就见王熙凤自床底,抓出个血肉模糊东西!
“这……这是?!”
再往里瞧,那浅杏色鸾帐也被扯脱半边,松松垮垮搭在床沿上,与褥子上摊黑红色血迹,形成鲜明对比。
而此时王熙凤,就失魂落魄瘫坐在血迹与鸾帐之间,半只赤裸裸嫩足,甚至就踩在那血迹之上。
平儿小心绕过地上碎瓷片,在床前轻声道:“那边儿没漏口风,只说是被猫咬。”
“猫?”
王熙凤缓缓转过头,那丹凤三角眼里缓缓凝聚出焦点,忽哈哈大笑起来:“哈哈哈……”
楚!”
那丫鬟见平儿面色发冷,当下也惴惴起来,忙回话道:“去前院传话,就见那边儿乱成锅粥,说是什猫妖作祟,把……把大老爷耳朵咬下来!”
这个重磅消息,顿时又引起片哗然。
“都闭嘴!”
平儿又是声低吼,环视着众人道:“个个听风就是雨,这大白天哪来什妖怪?可警告你们,这话从别人嘴里传出去不管,若是从你们嘴里传出去,瞧不撕烂她嘴!”
“要让他后半辈子战战兢兢、诚惶诚恐,活在姑奶奶手心里!”
平儿吃惊,险些瘫坐在碎瓷片上。
王熙凤却是满脸怨毒与亢奋,将手里那东西翻来覆去看几遍,忽然吩咐道:“去找个盐罐子来!”
顿顿,又补句:“记得跟灶上打听打听,看她们平时都是怎腌制腊肉。”
腊……
腊肉?!
而随着她笑声起渗来,还有唇齿间丝丝缕缕血迹。
平儿见她笑凄厉,身上更是狼狈不堪,时忍不住鼻头发酸,拨开床头那散乱轻纱,斜着身子坐到王熙凤身边,柔声宽慰道:“切都过去,想必有这会教训,他也不敢再打您……”
“过去?!”
熟料话还没有说完,王熙凤猛地转头瞪向她,凶相毕露质问着:“凭什?!”
平儿下意识往后缩缩身子,不过还是劝道:“知道奶奶心里不痛快,可这等事儿真要挑明,您往后在这家里又该如何自处?”
说着,转身进堂屋,砰~声合拢房门。
众丫鬟你看看、看看你,终究还是没敢再扎堆儿八卦。
……
听到外面脚步声渐行渐远,平儿叹口气,悄默声反锁房门,这才快步尽到里间。
绕过四季屏风,首先映入眼帘,就是地碎瓷片,中间还躺着把鸡毛掸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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