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待重新垂下头颈，却听孙绍宗自说自话道：“方才
也瞧过
，这府上除马氏之外，连个正经
女冠都没有——现如今马氏已经死，日后这府上怕也不再需要这
多女佣吧？”
“天师府门下，虽然可以娶妻生子，可毕竟也是修道之人，对男女大防总比旁人更避讳些——尤其宏元真人如今又不近女色。”
“估计裁撤人手时候，越是年轻有姿色，越是不会留下来。”
“而在主人横死后不久，就被辞退贴身丫鬟，你们可知道会担上什名声？”
说到这里，孙绍宗终于丢开手里纸鹤，似笑非笑望向两名丫鬟。
孙绍宗
边吩咐着，边自顾自拉开衣橱，却见里面衣物层层叠叠，皆是女子所用，不曾见到半件男人衣物。
于是随口问道：“宏元真人平日不睡在这里？”
秋红犹豫下，才吞吞吐吐地答道：“真人……真人在为万岁爷调配丹药。”
马氏虽然已经死，可宏元真人却还活着，而且是圣眷正隆或者，她身为个丫鬟，如何敢随意泄露这夫妻之间隐私？
故而也只能这般隐晦其词。
马氏住处，其实离着后花园不远，不过彼此之间却并未打通，而是需要从二门夹道绕路，方可进出其中。
而相较于方才那两排模板库式宿舍，这里环境自然要好上许多，飞檐斗拱不逊于楼台殿宇。
但其中最为出彩，却并非堂屋正房，而是风格与北方建筑迥异东厢房。
“青天大老爷。”
因见孙绍宗止住脚步，端详那东厢房构造，那机灵丫鬟秋红，便怯生生道：“东厢房是家真人炼道修玄地方，平日里就连夫人也不敢擅入。”
秋红被孙绍宗瞧心慌气短，却还是咬紧牙关不曾开口。
但那夏荷却没有这般定力，听孙绍宗这番剖析，只骇险些魂飞魄散，如今被他那鹰鹫也似眸子盯住，却哪还顾得上什主仆情谊、职业操守？
当下扑通声跪倒在孙绍宗面前，连声道：“求青天大老爷救救奴婢，与秋红只知道伺候夫人，什坏事儿都没做过啊！”
说着
孙绍宗却懒得同她打什机锋，又开门见山问：“如此说来，宏元真人与妻子已经有许久没有同房？那他们夫妻二人感情如何？”
“夫人与真人感情，自……自是极好。”
秋红说着，却下意识低垂头颈，但要掩饰，却并非她刻意装出来娇怯，而是满眼无奈。
就在此时，屋内忽然响起阵叮叮当当脆响，秋红下意识抬头望去，就瞧见孙绍宗扯下只纸鹤，正饶有兴致拆解着。
她第个念头就是开口劝阻，但双唇微动，又想起面前之人身份，于是忙把话又咽回去。
听她这说，孙绍宗反倒更为好奇。
不过眼下能做主人都不在近前，他也不想太过为难两个丫鬟，便只是模棱两可点点头，然后示意秋红上前，推开堂屋房门。
甫进门，就隐隐觉得有股暖香扑鼻，等进到里间之后，这股味道就更浓。
而里面布置，也如那兜帽上流苏，充满少女情趣——孙绍宗甚至还在窗户上，发现串粉色风铃千纸鹤。
“四处查看下，看可有什蹊跷之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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