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那楼下大厅里已是灯火通明,约四尺高戏台上,几个杂耍艺人已经开始卖力暖场。
可不管是楼下大厅里散客,还是两侧包间里贵宾,此时都无心欣赏什杂耍,那个个探头探脑,直往这居中包间里张望。
虽然论起在朝堂上影响力,太子未必能强过忠顺王多少,但皇嗣身份,加上他又极少像忠顺王那样在民间走动,故而引起轰动便远在后者之上。
而即便隔层玻璃窗,又坐在圆桌后面,但这众多窥探目光,还是让太子有些不甚自在。
这也是龙根案时留下后遗症之,每每有人对其行注目礼,他就会怀疑对方是在窥探自己‘短处’。
约莫是右都御史赵荣亨,近来有什地方得罪太子,但太子又不好与他彻底翻脸,所以就迁怒到水溶头上。
这也算得上是子承父过。
赵荣亨年轻时,曾做过大长公主入幕之宾,而水溶也正是那段时间出生,因此房间早有传闻,说水溶其实是赵荣亨与大长公主儿子。
话说……
由此来推断,喜当爹难道是北静王府传统不成?
从赵国舅哪里,问出太子异常表现由头之后,孙绍宗顺手把邢忠从地上扯起来,吩咐他去把蒋玉菡带到楼上,叩见太子。
其实蒋玉菡方才也在路口候着,但身份使然,他自然不好同水溶、孙绍宗并列,只能远远缀在外圈,然后再伺机登场。
结果太子下车后二话不说,就拉着孙绍宗往里闯,压根就没给他出场机会。
却说邢忠这会儿也还没能缓过劲来,哆哆嗦嗦应,便双手扶墙,软体动物似往前蹭,好半天都还只在原地打转。
最后还是孙绍宗看不过眼,示意两名太子府侍卫左右搀扶着,这才把他弄下楼。
可之前他还夸口,说要与民同乐来着,这时候自也不好出尔反尔,只能尽量忽视那些窥探,装作若无其事问:“孙爱卿,却不知你这望江楼里,都有什新鲜营生?”
“殿下这可就问住。”
孙绍宗笑着摇头道:“虽在蒋班主这里挂个名儿,却从未插手过这望江楼里事儿,还是等蒋班主到之后,殿下再亲口问他吧。”
听他提起蒋玉菡来,太子却是忽然来精神,好奇道:“孤听人说,初那
孙绍宗心下想龌龊,却顺势走进包间里,笑着打岔道:“王爷怎得还不入席,难道还在记挂着王妃不成?”
水溶满是感激扫他眼,随即又吞吞吐吐支吾着: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“都坐吧!”
太子不耐烦摆摆手,场风波才就此告段落。
众人在那落地窗前扇面似排开,自有太子府奴婢,奉上香茗与几碟干果点心。
经这耽搁,孙绍宗自是落在后面,结果刚到包间门口,就发现里面气氛很是有些凝重。
太子大马金刀占据主位不说,赵国舅也已然入席,唯独北静王水溶脸尴尬站在边上,正讪讪解释着什:
“……定有误会,还请殿下暂息雷霆,容小王与赵御史沟通之后,再向殿下解释清楚。”
太子却依旧阴沉着脸,冷笑道:“你最好能解释清,不然……哼!”
这对话虽然没头没尾,但听水溶提起赵御史,孙绍宗心下也便猜出大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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