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番狡辩,让洪九脸上恼怒渐渐消弭,但眼中警惕与冰冷却在飞速增长着。
把保长位置,交给聋老大继承之后,他就直担心聋老大乱来,把自己拖下水,所以才让二子跟在聋老大身旁。
原本准备等自己这里切割妥当,再把这小兄弟引入正途不迟,那曾想到率先按捺不住,竟是自己从小拉扯大二子!
半晌,洪九缓缓放开二子衣领,淡然问:“说倒是轻巧,那问你,你手里可有教坊司花牌?”
二子只当他是退缩,更认定自家这位九哥,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——否则又怎会放着富贵逍遥日子不过,非要跑去做什芝麻绿豆大小官儿?
没奈何,他只好又赔笑道:“兄弟们闲着没事儿,跑城外灾民营……”
“说实话!”
洪九声音猛然高亢起来。
二子浑身哆嗦,讷讷却是欲言又止。
这时旁聋老大反倒开口:“九爷,苏老根那堂子您应该晓得吧?最近弄来十几个遭灾小娘们,生意好塌糊涂,小二爷合计着,这发财买卖别人做得,咱们自然也……”
二子正热锅蚂蚁似团团乱转,由内往外透着慌张,洪九心下就更觉不喜。
于是也不理会两人‘九爷’、‘九哥’招呼,径自往那松鹤延年图下坐定,又招呼下人上茶水,慢条斯理捧着抿两口,这才迎着两人急迫目光道:“说吧,又捅什篓子?”
聋老大和二子对视眼,方才几次试图插话不成,此时真让他们开口,两人却都有些畏缩起来。
洪九见状,便作势起身道:“要真没事,可就走,这还急着去衙门点卯呢。”
“九哥,有事、有事!”
于是大咧咧道:“先张罗齐人手,再想法子去弄花牌也不迟——再说,这私娼也不是家两家,旁人能撑住,咱们自然也……”
“好。”
洪九忽然喝止他歪理邪说,貌似不耐烦问:“先说正事儿,既然是你情愿,你们派去人,又怎会
“做你XXXX!”
洪九跃而起,揪住二子脖领子,反正就是两个大耳帖子抽上去,嘴里骂道:“孙大人在顺天府时,抓什抓最紧,你特娘心里难道没个数?!”
二子顿时慌,支支吾吾强辩道:“九哥,……也是想给兄弟们弄……弄条财路,再……再说苏老根那堂子也不是天两天,他能做得,咱们兄弟怎就做不得?”
初时他还吞吞吐吐,可越说越觉得自己理直气壮,尤其想到洪九先是把自己最喜欢妞儿收房,后又把保长位置传给聋老大,心下就有些不服不忿。
于是口气也变得强硬起来:“再说,这你情愿事儿,又不是逼良为娼,更不是强虏人口,哪里就能牵扯上孙大人?”
二子登时绷不住劲儿,急忙打横往中间拦,搓着手,涎着脸道:“昨儿咱们几个兄弟,让顺天府官差给扣下!”
洪九听说与顺天府有关,心下先就松口气——他和刑名司赵无畏赵检校,那也是老相识。
于是重新坐回去,不咸不淡地问道:“怎扣?为什扣?”
“这……”
二子偏头去看聋老大,但聋老大却是俯首帖耳,完全没有要开口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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