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呦。”
裘世安这时,才像是刚瞧见荣妃般,轻轻给自己个大嘴巴,夸张道:“原来是荣妃娘娘当面,恕老奴眼拙,时竟没瞧见您。”
说着,又呵斥道:“没眼力东西,都愣着做什,还不快把娘娘扶起来!”
几个小太监忙都七手八脚上前搀扶,却又不敢离荣妃太近,只抓住她手腕往上托。
这样来,自然使不上多少力道,荣妃死命往下坠着,时竟成僵持之态。
就见总管太监裘世安自里面走出来,吊着嗓子声呵斥,顺势理理袖子,却仿佛没看见荣妃似,径自向孙绍宗笑道:“孙大人等急吧?几位阁老正在里面同万岁爷商量军国大事,这时半会儿怕还轮不着你——要……”
说着,把手往里让:“你先进来暖和暖和?”
“多谢公公美意。”
孙绍宗忙躬身道:“下官实不敢坏规矩,再说下官本是武进士出身,这点儿冷又算得什?”
与此同时,他心下却是松口气。
打在某个小太监脸上,疾言厉色呵斥着:“你这下贱东西!便是再怎不得宠,也是你能乱碰?!”
那小太监明显被打懵,捂着脸瞠目结舌,甚至都忘要为自己辩驳。
而旁几个小太监见状,也都是噤若寒蝉,不敢替他分辨半句。
毕竟方才荣妃已经闯到门前,几人生怕被她就这样窗进去惊圣驾,遮拦起来自然少三分顾忌。
这番兵荒马乱,那太监到底有没有碰着荣妃胸脯,谁又能说得清楚?
就听她哀声哭诉道:“求公公给陛下传句话,就说臣妾知罪,求陛下看在往日情分上……”
“娘娘这可就为难老奴。”
不等她说完,裘世安便连连摇头:“这天家事儿,咱们做奴才哪敢掺和?万岁爷若改心意,老奴头个就去接您见驾!可眼下——您不妨先回去修身养性,好等着万岁爷恩典。”
这话出,荣妃便在地上抠折指甲,随即扬起白皙脖颈,似有无数怨
裘世安能在这时候,主动向自己示好,就证明今儿皇帝找自己来,应该不是什坏事。
而裘世安听他话连连点头,转身却又沉脸,呵斥道:“瞧瞧、瞧瞧,这外面臣子都就知道不能坏规矩,你们这些狗奴才,怎反倒记不得宫里规矩?!”
他这话明显把荣妃也骂进去。
但荣妃方才不住哭诉,此时没生息,只是直挺挺跪在那里,不住抹着眼泪。
至于旁边小太监们,听裘世安厉声责骂,登时又跪圈。
眼瞧着周遭太监们,都仿佛被施展定身法,就见荣妃银牙咬,猛然间双膝跪倒,对着景仁宫哀声啜泣着:“陛下、陛下!您若真厌臣妾,赐下三尺白绫便是,臣妾宁愿死,也不愿受这等作践!”
那‘肇事’小太监,此时也终于缓过神来,眼见荣妃跪在自己面前不住哭诉,慌忙退半步,也对着荣妃跪下来,不住以头抢地口称冤枉。
他到底冤不冤,孙绍宗时也难分辨,但方才荣妃单手托胸那幕,却着实惊艳很,套用后世抗日剧里台词:良心大大滴有!
“吵吵什呢、吵吵什呢?!”
这场闹剧正进行到高潮时,景仁宫里也终于有反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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