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绍宗淡淡吩咐声。
赵仲基忙双手捧,抑扬顿挫地念道:“行兵部、吏部、五成兵马司……兹有王元芳、何俊、刘全……身世清白、枪棒精熟、粗通文墨……故柬请……升授提调、坐营等职……”
念完之后,眼见刘全大眼瞪小眼,明显是又听没有懂,便呵斥道:“蠢材!二
尸位素餐、嫉贤妒能!
心下拼命给赵仲基贴着标签,刘全眼里挑衅意味,也愈发浓重起来。
就在此时,阵沉闷脚步声由远及近,当那魁梧雄壮身躯,出现在游廊里时,方阵中登时变得寂静无声。
就连刘全也下意识低垂头——他到底还是不敢在孙绍宗面前放肆。
却说孙绍宗大步流星到台阶上,转回身居高临下环视全场,那愈发强烈压迫感,使得呼吸声都减弱几分。
他倒并不是认为,自己半点错处也没有,而是觉得这些许小错,与自己立下功劳,压根不能相提并论。
这阖府上下除他刘全,有谁能给孙家带回几十万两银子?!
若把那白花花银子堆起来,怕是活埋十个王进都够!
而他刘全昨儿晚上,也不过就是给王进几记老拳,这能有什打紧?
难道二爷这讲理主儿,还能干出卸磨杀驴事儿?
广德十三年十月初八。
夕阳余晖下,四十几名青壮男仆,在孙府客厅门外,足成个松松垮垮方阵。
而在方阵正前方,王进、刘全、孙禧字排开跪在地上——身高没有明显差异三人,却硬生生跪出层次感。
孙禧浑身颤栗着,几乎是匍匐在地。
他并非这家里奴仆,按理说孙绍宗不会越俎代庖惩处他。
跪在最前面刘全,自然也受到不小冲击,以至于他开始考量,待会二爷问话时候,自己是不是该说更婉转些。
然而孙绍宗压根也没有要问话意思,他环视完全场之后,便向跟过来张成递个眼神。
张成立刻将封书信,双手捧到赵仲基面前。
赵仲基看看孙绍宗脸色,小心将那信封拆,将里面内容仔细端详遍,随即面色骤变,又下意识望向孙绍宗。
“念。”
真要是这样,这府上奴才谁还肯用心办事?
抱着这样念头,刘全非但没觉得今儿这大阵仗,会对自己造成什不利影响,反而认定这是个好机会。
个兑现自己功劳大好机会!
他揣着腔郁郁,恨不能立刻就在二爷面前‘仗义执言’,又如何会将赵仲基放在眼里?
更何况,刘全心里早就认定,赵仲基直在明里暗里打压自己,否则这阖府上下奴仆,怎得都不来抱自己大腿,反而与自己日益疏远?
可眼下南宗正是仰仗孙绍祖、孙绍宗兄弟时候,即便只是为表明态度,也必然会加倍重惩他。
想到自己原本大好前程,很可能就要因为酒后胡来而宣告终结,孙禧就毁肠子都青。
而相比孙禧,王进就要显得坦然多,毕竟他名义上是受害者身份。
不过再怎坦然,他跪姿也要比居中刘全谦卑不少——至少他不敢、也绝不会在这种时候,还硬梗着脖子,与台阶上赵管家对峙。
没错,直到如今,刘全依旧是副有恃无恐架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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