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即又听贾宝玉磕磕绊绊道:“这……也不知道怎回事,其实前几天就有些痒,却也没太往心里去,刚才跟着二哥翻看老三尸首,也不知怎得就突然痒耐不住,才喊你……”
“天爷!”
袭人又是声惊呼,嗓音里满是惶恐颤抖:“这……这不会就是那狼斑毒疮吧?!可……可这脏病不是男女胡来,才染上?!”
“狼……狼斑毒疮?”
“也是之前听来旺媳妇说,是南边刚传过来脏病,染这病,身上先是生出许多红疹子,然后就从肉里开始烂,至多……至多三两年人就没。”
“你们说,这到底是谁下手?”
“不是,肯定不是!”
旁人还没开口,坠儿便抢着分辨:“你们也知道家里什情况,哪里买得起金钗?”
麝月横她眼,冷笑道:“你不说竟还差点忘——你在孙家到底犯什事儿?竟还惊动孙大人!”
“……”
说着左顾右盼几眼,断然道:“走,去那耳房先把衣服扒下几件来,再……”
“别,大嫂还在里面呢。”
贾宝玉在后面磕磕巴巴插句。
“那就去荣禧堂南边儿花厅!那里边儿也还算暖和。”
袭人当即立断改去处,又吩咐麝月、秋纹几个,顺路去柴房取炭盆。
“痒、痒死!快帮挠挠!”
说实话,他这演技着实有些低劣,搁后世都未必赶得上扑克脸小鲜肉。
好在麝月等人离着还远,身前又有袭人帮衬着。
而说到城府和演技,袭人却是不缺。
她当下急忙扶住宝玉,哭笑不得道:“爷,您这时候又耍什宝?哪里痒,帮你挠挠。”
“最奇是,得这病人旦死,还会往外发散尸气,常人撞上倒也无碍,可若是早有病根在身,当场就会发作起来,十数日……十数日就要命呜呼!”
袭人说到这里,语气已然带哭
其实当初那事儿,和孙绍宗全无半点干系,都是晴雯、鸳鸯狐假虎威罢。
可坠儿哪里知道这些?
再说,就算孙绍宗不知道,她偷邢岫烟首饰事儿,同样犯大忌。
正支吾着,不知该怎搪塞过去,突然就听里间袭人惊呼道:“这是怎?!你身上怎起这多红疮?!怎得……怎得肉也烂?!”
外间顿时鸦雀无声,所有人都竖起耳朵,听着里面动静。
闲话少提。
却说约莫刻钟功夫,那花厅内室里燃起几盆炭火,虽称不上是温暖如春,但短时间褪去大衣裳,还是不成问题。
袭人便让麝月、秋纹几个,都在外面厅里候着,她独自人替宝玉宽衣解带、挠痒痒。
这也是常例。
麝月虽心下有些泛酸,却也不好表露出来,便召集秋纹几个,议论起贾环事情。
“肩膀、还有胳膊,都痒、痒很!”
贾宝玉边按照孙绍宗铺排好,不住扭脖子晃膀子,边却又忍不住偷眼去瞧麝月等人。
麝月也直关注着这边儿,眼见他这怪样子,忍不住也凑上来,追问道:“姐姐,这到底是怎得?”
“嗐!”
袭人转过身,顺势把贾宝玉纠结面孔挡在背后,纠结道:“这不,让这膀子痒痒——这身紧绷绷,却哪里挠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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