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……
孙绍宗愕然瞪大眼睛,让太子妃斟酒,还能说是笼络人心,可这让她陪坐在旁,却又是怎个意思?
而太子妃偷眼瞧见他脸上愕然,莹玉也似脸上,终于忍不住显出些羞窘潮红来。
可她终究还是没有拒绝,双手探到臀后,将披风与宫裙梳拢出滴汁蜜桃似轮廓,这才缓缓坐到圆凳上。
然后她又强压着心头陆撞,扬起雪白脖颈浅笑道:“殿下难得这好兴致,绍宗二哥也无需太过拘束,只当做家宴便是。”
就见太子妃边走边道:“这是家父珍藏陈酿,特取来请殿下与孙大人共饮。”
眼见她越走越近,孙绍宗再不敢多看,急忙起身退避到旁。
“嗳!”
太子见状,却是不快拍桌子,呵斥道:“你二人既然是同宗,今儿这又是场私宴,何必如此惺惺作态?快快快,坐回来陪孤好生饮上几杯!”
说着,又向太子妃道:“你也别急着走,且替孤和爱卿满上再说!”
人来,总也要多些顾忌,不好明着贬斥调离他。
但如果把这四平八稳老人家调去吏部,再以徐辅仁出掌户部,主持清除tf弊案话,岂不就两全其美?
孙绍宗仔细在心中盘算几遍。
尤其是详细追忆,当初他进宫面圣,禀报户部给事中被毒杀案时,广德帝展现出态度,心下渐渐便有五成把握——多选题,能有五成把握已经不低。
于是这才又拱手正色道:“臣不敢妄断,但徐老或许会出掌户部——在赵尚书转任吏部之后。”
听这声婉转温柔‘二哥’,孙绍宗还真有些吃不住劲儿。
“坐、坐坐坐!”
再加上太子又叠声催促着,孙绍宗不得已,也只好小心翼翼重新落座。
太子这才哈哈笑,举起酒杯道:“来,孤先为爱卿壮行,等爱卿到辽东,务必让那些蛮子见识见识,大周第猛将风采!”
眼见太子妃也凑趣举起茶杯,孙绍宗自然无从推脱,慨然豪迈满饮尊,心下却是百般狐疑不解:今儿这出戏,到底唱是什?
虽是被迫而来,但太子妃此时脸上,却看不出丝毫勉强与羞窘,径自向太子颔首应,落落大方拍开泥封,直接提起酒坛提太子斟满,又绕到孙绍宗身边如法炮制。
“这怎使得、这怎使得?!”
甭管心里怎想,孙绍宗这时候自然也只能摆出受宠若惊、诚惶诚恐态度,等到太子妃倒满酒,又连声致谢。
“好、好,孤说过无需客套!”
太子不耐烦甩着手,又指对面道:“你也坐下吧,不然孙爱卿怕是根本不敢入席。”
“赵泓要去吏部?”
太子茫然问:“那吏部尚书王哲呢?”
“王尚书自然是要入阁。”
不等孙绍宗回应,个柔婉嗓音,便自门外传进来。
孙绍宗下意识循声望去,就见太子妃婷婷袅袅而来,身翻毛领宝蓝斗篷,内衬鹅黄紫流苏宫装,头顶鸾凤和鸣金步摇,手里虽不伦不类捧着个酒坛,却依旧是道不尽雍容端庄、艳而不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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