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方才那三个小厮对话,忍不住脚步顿。
恰巧那小厮自后面赶上来,仇云飞便指着那花圃问:“这些上好茶叶,怎都撒在花圃里?”
“嗐。”
那小厮初听得茶叶二字,心头就是激灵,后来听仇云飞问是花圃那些,这才稍稍宽泛些,忙陪笑道:“这不是刚做道‘蜜烧鹿唇’,那玩意儿刚弄出来腥甜腥甜,必须在上好茶汤
“可不是吗!”
对面小厮时也忘正事,小心翼翼收起茶包,口沫横飞道:“前儿从咱们府上流出张春凳,也不知怎,竟扯到咱家二爷头上,登时就给炒成天价,被个乡下土财主用八十五两买去……”
正说着,忽见前面伴鹤、扫红两个齐齐弯腰,恭声见礼:
“仇大人。”
那小厮个激灵,这才想起本意,忙回头讪笑着探问:“仇大人,您可好些?”
旁边扫红也笑:“瞧你急赤白咧,今儿就咱们仨人当值,和伴鹤还能短你好处不成?”
说着,自怀里摸出小小个纸包,隔空抛到那小厮怀里。
“这……”
那小厮下意识抱住,疑惑扫量几眼,却来不及细琢磨什,忙又道:“不是,……”
“这可不少啊。”
仇云飞自怡红院辞别众人,大步流星直奔前院,孰知刚绕过那门前廊桥,忽地脚下拌蒜,若非他手疾眼快把勾住廊柱,险些便跌个四仰八叉。
“仇大人,您……”
旁边小厮急忙上前搀扶。
仇云飞抬手格开他,顺势摇道:“今儿这葡萄酒倒有些后劲儿,不妨事,且让在这儿歇歇就好。”
说着,便歪倚在栏杆上闭目养神。
“不妨事。”
仇云飞将下巴挑:“爷还有公务要处置,走着吧。”
说着,便自顾自顺着柳堤往前院赶。
那小厮苦着脸看看伴鹤、扫红,见二人都是怒目相向,有心解释几句,可又不实在不敢撇下仇云飞不理,只得供拱手,丢下句‘等回来再跟你们说’,就飞也似追上去。
却说仇云飞负手前行,行出没多远,忽见路旁花圃里,黑乎乎覆着些什,凝目细看,赫然是密密麻麻层茶叶。
伴鹤却登时冷脸:“上好贡茶,钱就好几两银子,克扣多被人给拿住,可没咱们好果子吃!”
扫红也在帮腔道:“咱们捡边边角角分分,就说是自个嘴馋想尝尝鲜,便被宝二爷知道也不会说什。”
顿顿,似乎是怕那小厮心怀不满,又压着嗓子提点道:“你往外发卖时,只要跟人说是咱们宝二爷赏下,保准儿亏不你!”
“可不!”
伴鹤得意抖落袖子,挑着大拇哥吹嘘:“这年头,但凡沾咱们荣国府仨字,便几块烂木头也能当铜子儿使,何况是宝二爷‘赏下’贡茶?”
那小厮见状,有心去替他讨碗醒酒汤,可又怕他不慎跌落水里,自己来不及救援。
正左右为难之际,冷不丁瞥见伴鹤、扫红拎着只空桶,边说边笑走过来。
那小厮顿时大喜,急忙迎上去招呼:“鹤三哥,你们来可真巧,快……”
“看吧、看吧。”
可没等他把话说清楚,伴鹤先就笑着点指起来:“就说这小子是狗鼻子,但凡有点金贵玩意儿,总也瞒不过他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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