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。”
恍惚间,个满是幸灾乐祸嗓音,将冰蕊魂魄重新拉回躯壳。
与此同时,股恶臭也钻入她鼻腔,肆意折磨着她脾胃。
冰蕊下意识掩住口鼻,心头却稍稍松口气,盖因让新来宫娥,或者犯错奴婢去清理厕所,也算是宫中惯例。
若只是这般规矩,忍忍倒也算不得什。
“这位姐……”
冰蕊见似乎是来个能做主,忙把脸上阿谀添几分,躬身正要搭腔,不曾想那高瘦妇人说完之后,便头也不回进到屋内。
门帘尚在荡漾,廊下那十余个妇人已然围拢上来,将冰蕊连同几个期期艾艾宫娥拢在当中。
“跟上来。”
其中某个妇人冷笑着吩咐声,然后领着众人往西南角行去。
哗啦啦……
随着门外那铁索并垂落,还有女人们悬在嗓子眼心肝,那颗颗,直坠入无底深渊。
只片刻间,便抽噎四起。
为首宫娥虽也是面如死灰,但到底年纪稍长,又曾任过些职司,故而掐着袖子强自镇定下来。
只是她正待宽慰身边姐妹几句,就忽觉有些不对,忙抬眼张望,却冷不丁迎上十几双冰冷目光。
皇城西北,安乐堂。
此地原本用来安置年老职卑,又无依无靠宦官,自建平三十年起,夺嫡之争日盛,后宫不少妃嫔奴婢卷入其中,时无处安置,便送到这安乐堂中禁锢。
至建平三十六年,广德帝虽正式登基,但彼时太上皇仍大权在握,应朝政都不敢更易分毫,何况是这般小节?
于是这安乐堂,便正式改做冷宫。
此后十数年间,先后又有百余妇人被投入其中,反将那些老宦挤去旁处。
然而她心中庆幸,却只停留短短瞬间——绕过茅厕前影壁,几道白生生身影,立刻映入众人眼帘
人在矮檐下,怎能不低头?
冰蕊和几个宫女,只得忐忑不安随在她身后。
按说这院子从东到西,也不过百余步长,在这高楼广厦、阡陌纵横深宫之中,实在短不值提。
但冰蕊几人却都走身心俱疲。
盖因这路之上,有无数道令人作呕视线,正自门缝里、窗棱间爬出来,恶形恶状在几个宫娥身上‘蠕动’着,像是要钻进皮囊深处,噬咬她们肚肠心肝般。
年长宫娥心知来者不善,忙挤出副谦卑笑容,紧走几步深深道个万福:“长寿宫冰蕊,见过诸位姐姐。”
顿顿,见对面毫无反应,又甜甜笑道:“妹妹刚过遍‘规矩’,身边也没什能孝敬诸位姐姐,好在长寿宫那边儿,还有几个知己姐妹在,三五日,少不会有心意奉上。”
依旧是死般沉寂。
而那眼中贪婪与恶意,却又蒙上层嫉妒与怨毒。
冰蕊被盯心头打鼓,正不知该如何是好,就见东头门帘掀,自里面出来个麻杆似高瘦妇人,两只桃花眼斜藐冰蕊眼,扬声道:“瞧着倒是个知情识趣——罢,先带过去学学规矩吧。”
哐当~
哗啦啦……
“进去吧!”
几个白衣缟素妙龄宫娥,在不耐烦吆喝声中,战战兢兢跨过门槛,还不等打量清楚周遭情况,身后又是碰声闷响。
咔嚓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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