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栖背对着光,朝余旸轻轻‘嘘’声,招手示意他快点过来。
草丛,蛙声,甚至是扑面而来飞虫,都抵挡不余旸步伐,奔跑中他还不忘看时间,8:20,再晚点,萤火虫该睡觉,什也看不到。
视线有些晃动,只听见自己喘气,郑栖蹲下去,余旸看不见他——“郑栖?”
他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,环视周围,游客早已不在身后,余旸心慌地想,该不会是迷路,好热,好着急,郑栖到底跑哪里去……就在他绝望之际,他看见层层叠叠萤火虫散在夜幕中,场面十分震撼,堪称流星雨样。
再定眼看,郑栖站在萤火虫后面,单手揣在口袋里,另只手好像拿着什,余旸来不及多想,急切又满怀憧憬地奔向他——郑栖张开双臂,含蓄地笑,余旸撞到他怀里,抱住他背脊,余旸甚至能想象他被自己撞得颤,气息沉闷,背脊稍微
跟着人群往前走,明知郑栖没那快,余旸还是忍不住回头。
萤火虫喜群居,越是草木茂盛、水源干净地方,越吸引萤火虫,园林充分最终尊重自然习性,提醒游客不要开手机闪光灯,周围黑黢黢,继续往前走,余旸最终走到片芦苇从中,芦苇絮蹭在他耳畔,伴着水流声,树叶、草丛、那些说不出名字昆虫,在灌木丛窸窣作响。
“萤火虫!”空气中冒出个童音。
余旸寻声而望,夜空中飘着几个亮斑,浅绿色,像呼吸灯样忽明忽灭,萤火虫快要出来,郑栖到哪里,怎还没有来,“到吗?”
郑栖说:“到,”又问:“你穿什颜色衣服。”
听‘嘁咻’声,汽门合上,将天空切割成两半,风景在身后闪而过。
余旸还探在窗口,风吹得他短发凌乱,有点睁不开眼,他怕看不到郑栖,又怕在这种时候看到郑栖——如果郑栖正巧来,就算大巴开得再远,他都要下车,跟郑栖起等下班。
道路蜿蜒向前,天空暗下来,园林入口处多半是矮灌木,更何况现在才7点40,时间还没到,这里当然看不到萤火虫。
也许大自然真带有某种魔力,幽深、寂静,偶有倦鸟归巢,在天空划过道悠鸣,连孩童都保持安静,很小声地问爸爸妈妈:“萤火虫要来吗。”
手机‘滴’声,是郑栖发来定位消息,他快到。
“白色,”余旸忍不住吐槽他:“穿什你也看不见,天这黑。”
“看得见。”
郑栖好像在笑,“来找你——”也不知是不是今天运气不太好,萤火虫没有大面积出现,只有少量几只飘游在空中。
就这样漫无目地走着,借着远处微弱路灯亮光,余旸好像看到熟悉身影,个子挺高,T恤宽大,好像是深色,再看侧脸,轮廓分明,余旸不自觉心跳加快,脚下飞奔起来。
芦苇丛太绕,他出不去,好几次看见郑栖走来,再迈脚,他们中间竟然隔着道不知深浅水洼,“在这里!”他冲郑栖挥手。
十多分钟以后,车子停在某个地方,附近工作人员协助分散人群,要带游客去不同观赏点。
余旸给郑栖打电话:“到吗。”
“入园,在车上。”
余旸没走太远,报地标给郑栖,“在这里,等下来找。”
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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