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他拢起两只手,像摇骰子样,不停地摇晃着,再悄悄张开拇指,手心空出道缝,呼吸靠过去,嘴唇动动,好像在说什,郑栖听不见。
“给你!”余旸松开手,将螺蛳壳递到郑栖耳畔——风声,水流声,还有什……
余旸捏住那只螺蛳壳,往郑栖耳朵靠近些:“听见吗。”
郑栖看着他,摇头。
“对着它许愿望。”
郑栖声音很轻:“别管。”
余旸学他说话:“你玩你,别管。”
他翻个白眼,“切——”这幕恰好录到郑栖手机里,让他忍不住眉梢带笑,但他还是敛住眉眼,专心记录属于余旸日常。
出发前天气预报说今日有雨,但雨迟迟没落下来;登山时没人说定要到山顶,走多少算多少;现在也是,如果被沿途吸引,他们会停下来休息,切都顺其自然。
水流太过清凉,余旸脱鞋,双足没入其中,砂石摩挲脚底,水流抚摸脚背,他真踩得很开心,中途裤管往下滑,余旸弯腰卷起裤子。
藤蔓缠绕古树,长垂在地面,像苍老千年都不剪发。
掬捧泉水,凉意沁到指缝,与体温格格不入,手再探进流水中,清澈之下竟然藏着暗涌。
水流冲撞手心,再缓下,水流出现褶皱,冰出层次感。
青石盘桓在水地,边缘处沾着青苔,有小鱼在砂石间轻轻游动,余旸看得出神,正要喊郑栖过来看,郑栖已经站他身旁,手里拿着手机,笑容很浅。
“你在拍照吗。”
山路遥远,携带重物总归不便。
骆教练跟果园说好,把橘子暂存在这里,晚点下山时顺路来取。
临走前,女主人望着游云,提醒道:“恐怕要变天,早点下来。”
“知道,谢。”
骆教练笑笑。
郑栖说:“那是海螺——”比这个大多,会有回音,完
这时候太阳若隐若现,在水面留下很浅光斑,水流晃动间,光斑反照在余旸脸上,他笑得好开怀,短发乌黑,有种自然凌乱感,郑栖好像被这种笑容打动。
干净,纯粹,像鹅暖石样温润。
“你看——”余旸朝他走过来,手心躺着枚螺蛳壳,乌溜溜颜色。
郑栖通过手机镜头看余旸,他鬓角湿漉漉,神色欣喜,还微微喘着气,但他是那认真——就好像找到全世界最好东西,要第时间跟郑栖分享。
他指尖刚碰到螺蛳壳,余旸手心收,神神秘秘:“等下!”
余旸蹲在石头上。
郑栖没说话,手腕先是往下沉,拍到余旸放在水中手,再往上移,慢慢拍全余旸侧脸。
余旸眼里闪着笑意:“你在干什啊,拍照还是录视频。”
说着,要伸手拿。
“你玩你。”
行人从果园出发,顺着山道继续向上。
有郑栖帮忙背挎包,余旸觉得轻松很多,阶梯陡峭,有时候他爬得有点累,郑栖会站着等他,或者伸手拽他把。
长期待在城市五官容易麻木,每天都是钢筋森林,霓虹灯通宵亮着,别管昨夜多炫目多彩,在日出那刻——太阳轰然照耀大地,LED灯统统靠边站。
太阳强大、明亮、全球赖以生存。
身处幽山也是这种感受,心里特别安静,能闻见苔藓潮湿腥气,还有些不知名虫鸟正在鸣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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